药田小姑娘 第29章

  他眼前一黑,很多遗忘的记忆有如狂卷的疾风暴雨,飞快地从眼前掠过,他痛得直想晕过去。
  只是耳边不断传来呜咽的哭泣声,一声一声地敲痛他的心,他很想告诉她:他没事,可是一直涌现的记忆逼他去看、去接受,他忽然发现自己很累,不想清醒。
  过了一会儿,深潭般的阵子缓缓睁开,原有的一丝柔情被冷意取代,他伸手推开趴在他胸前的小姑娘。
  “救命恩人想要我的命尽管取去,不必用这么激烈的手段要我命。”他坐起身,看着她哭得鼻头发红的小脸。
  牛双玉抽噎着,泪眼朦眬。“我以为我把你害死了,我不是有意的,你一直叫不醒……”
  “我晕了。”他摸摸脑后,满手的血。
  抹了抹泪,她不安的看了看他头上的伤。“我想也是,那石阶很硬,人没死也去了半条命,你……”
  “扶我起来。”此处太危险了。
  火,还在烧着。
  脾楼底下还有在奔跑的百姓,尖叫声、狂啸声、凄厉害怕的惊恐声,以及火烧着木头的哔剥声。
  杂乱的声音不住地伴随灼人的热风涌至,救灾的城防兵永远慢人一步出现,烧到民房的大火已控制不住了。
  “赵冬雷,我们要往哪边走,到处都是火……”浓烟密布,她都看不清楚哪里有火,哪里可以逃生。
  赵冬雷?他眉间一蹙。“我想想……”
  是了,他借用赵冬雷那小子的名字,不想别人认出他是谁,好躲开无止境的追杀,那些人……
  那个人……
  “你们怎么还在这,快跟我来!”这两个傻子不知道要避一避吗!
  “大人……”你不是该出去主持大局吗?怎么像只乌龟缩头缩脚的,跟着百姓一起避灾?
  “往这边走,别跟丢了,本官可是冒着性命危险前来搭救,以后记得要回报本官呀!”段青瓦话中有话地看向被人扶住的男子,思索的目光落在仍在流血的伤口上。
  “大人,这是往会宾楼里头走,火一烧过来就困住了,谁也别想逃。”他是在杀人还是害人呀。
  牛双玉觉得这位知县大人太不靠谱了,好像百姓的死活与他并无太大干系。
  “楼里有座小湖,小湖能通到外面的大河,我们顺着河道就能出去了。”火再大也碍不着他们。
  “大人不用管外面的百姓吗?”赵冬雷冷冷的问道。
  既然知晓有条逃生路线就该振臂一唿,帮着疏通、抢救、安置、做灾后处埋,而不是一个人夹着尾巴逃走。
  “自顾不暇、自顾不暇呀!本官是家中独苗,若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让家里爹娘哭死。”他一己之力能救多少人,他不会不自量力去掺一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段青瓦看了一眼那座“青山”,心想他流那么多血怎么还不晕,这分强大的意志力着实惊人。
  “大人,你不是好官。”牛双玉不满的瞪人。
  他两手一摆。“本官从未说过要当好官呀!你们打哪得来的错误认知,本官向你们道歉。”
  见过无耻的,但没瞧过无耻到这么理直气壮的,他说出很多当官的人不敢说的话,却也是实话,但是那漫不经心的态度让人很火大。
  “尸位素餐。”居其位而不尽其职守。
  “是是是,本官是吃闲饭的,没什么雄心壮志,不过你的伤要不要上点药,本官有上好的金疮药。”他还多添了一句御赐的,表示伤药疗效奇佳,出自太医院。
  “拿来。”话不多的赵冬雷冷睨一眼。
  “是,给。”他拿给还在嘟嘴瞪他的小姑娘,而非还伤着的男子,这两人……很有意思。
  拿到伤药的牛双玉想马上为赵冬雷上药,但他太高了,她不容易洒到伤处,因此她怀念起现代的恨天高。
  幸好他们很快地来到后院,湖泊就在眼前,一艘带篷的小舟划了过来,划船的船夫相当高大,约二十来岁,舟子不大,最多容纳四、五人,再多人就会翻覆。
  这时的牛双玉也了解他为何不肯救人,因为救不了太多人,反而将人引进来送死,小舟来回一趟人也差不多死光了,不是被烧死便是溺死,除非水性极佳的人才游得出去。
  她稍稍减少一些厌恶感,毕竟人家救了他们。
  上了小舟,赵冬雷往篷里一躺,牛双玉这才将他受伤处的头发拨开,撒上止血的药粉。
  “段大人,这事你计划得不够周详,元宵灯会和百花会不该放在一起举行,人数控管方面也失了分寸。”原因在于人太多了,附近几个村落、乡镇的人都来了,造成人满为患,把与民同乐的美事变成祸害百姓。
  “是的,下官……呃,是本官的疏忽,本官原本是出自好意,谁知百姓不自爱,把一件好事搞成祸事。”他也冤呀!正看着美人儿的香车游过会宾楼楼前,他一壶梨花白尚未饮完,外面就大嚷着失火了,把他的小心肝都给惊着了。
  “赵冬雷,他为什么突然对你说话很恭敬,他也撞到脑袋了吗?”牛双玉俯在赵冬雷耳边小声说着。
  黑瞳眯了一下,若有所思。“你说百姓不自爱?”
  “是呀!本官让人在城门口竖了牌子,要逛灯会,看花王、花后、花状元的人不得推挤,不得大声喧譁,不得碰触灯架,可他们哪一项做到。”分明是找死,怨得了谁。
  “强词夺理。”有几个百姓识字。
  “就是嘛!大人,你这是推卸责任,有谁逛市集不推挤、不大声交谈,爱东摸西摸是人的天性,你的要求太苛刻了。”一般市集都要讨价还价了,更何况是让人猜灯谜的灯会,底下的人不扯开喉咙叫喊,台上的人哪听得见。
  “是这样吗?”他没逛过灯会不知。
  不知者无罪。
  一时之间,小舟上没了声音,许是过度紧张,现在终于放松了,牛双玉不自觉睡着了。“段大人,此事出自于你的无能,因此在合理的范围内你要适度地赔偿伤亡百姓,拿出你最大的诚意。”直到牛双玉睡着,赵冬雷才又开口,目光冷厉,直射三分悠然,七分玩世不恭的段青瓦。
  “赵兄弟,本官俸禄有限呀。”意思是没钱,他哭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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