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清存货 第9章

  反正早晚都会躺进棺材裏,早死晚死也只差那么几十年罢了。况且,小毛贼的死活关他啥事呀!这年头呀,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明哲保身,只有笨蛋才喜欢玩那种拔刀相助、路见不乎的蠢游戏。
  而他机灵了快三十年,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变蠢。
  小毛贼是素行不良,这会儿报应缠身,要怨,也只能怨她自己喽!
  明明就已经在心底下了定论,撤人要紧,连鞋底都沾到了巷口所属的那一块土地,偏好死不死的又让他瞧见了不知道打哪儿又冒出两个彪形大汉加入战局,一出场,气势锐不可当的连踢了小毛贼好几衔;
  坦白说,钱立岩还真的很、很、很、很看不下去了。
  尽管他也对小毛暇恨得牙痒痒的,前几个小时还巴不得有机会将她扁得不成人形以泄心头大恨。可是,眼睁睁看著一票男子汉联手出击,尤其是皆属大块头的壮汉,摆明了就是要大欺小、多欺少、男欺女,誓不拿到胜利的桂冠绝不休战,这么不公平的场面,让他胸口嗤嗤的燃起了火苗。
  唉,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到底是惹到了哪一国的牛头马面?还真是带种呀!才几天的工夫,就见狠角色一批一批的上场,而且人多势众,凭她那花拳绣褪,怎么拚得过对方嘛!
  她的下场绝对是凄惨无比,这是迟早的事。
  可怜哪可怜,看这情形,不出十分钟,又是芳魂一缕飘向无边无际的大同世界。
  心中最隐秘的角落暗暗的溢出了些许的同情心,钱立岩努力的摒弃想拔刀相助的侠义街动,一心只愿自己快快的离开这处几分钟後的命案现场。
  快呀、快呀,中央车站就在前方,依他的脚程,只要再几分钟,这-团不平等的战争就离他有一大段的距离了。
  凡事都依律著眼不见为净的不争条例最稳当了,只要没瞧进眼裏,就什么感觉也没了。尤其最骇人听闻的是,自从遇见了小毛贼後,他的同情心兼理智全都反了,所以,他得快快的让自己抽离现场,愈快愈好。
  动是动了,可钱立岩却在下一秒裏惊骇的发现,怪事重演,不可思议的事情再度发生在他身上。
  继他的手产生异象後,他的、一双长腿竟然也跟进。像跟天使借了对翅膀似的,他的脚驱动著硕长的身躯疾速移动著。
  要死了,他在干什么?!
  飞身跃前,自刀下险险的扯出小毛暇,钱立岩迈开长腿直踢向-个壮汉的重要部位,来不及窃笑,一旋身又踢翻另一个不知死活扑上来的大家伙,紧颦著眉峯,不到一分钟,又解决掉第N位敢死队员。
  救援动作之迅猛敏捷,简直直逼萤幕英雄「超人」,只差了那绦暴露在外的性感小内裤。
  他到底在逞什么英雄?
  忙碌的帮小毛贼格开一刀,一个回旋踢,顺便撂倒那个自身後偷袭的大家伙,钱立岩问了自己一遍又一遍,但,仍是无解。
  谁能告诉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信誓旦旦,逮到她时,要让地处身在地狱,要让地後悔曾占他便宜,要让地生不如死吗?可是,自己竟然又出手帮了她一回?
  谁能告诉他,这该死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从来不信那种鬼鬼怪怪的妖言惑众,
  从小到大,老妈向庙襄求的什么签呀符的一大堆,不管她如何软硬兼拖,使尽了所有的法宝,它们皆休想沾近他的身躯。可是,只要瑞士的公事一处理好,回到台湾的第一件事,他一定要求、哀求、恳求老妈到庙裏帮他去楣解运。
  明明就是很火小毛贼、明明就是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明明就是打定主意要陷她於水深火热之中的呀,可是,他却无法坐视她被人家「痛宰」,老天,这是什么心态?
  或许,因为同是东方脸孔吧!也或许,实在是看不惯几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围攻一个娇弱的小女人吧,更或许,他是--犯贱。
  反正不管是为了什么莫名其妙的原因,钱立岩硬是插了手,而且,真他妈的,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他更是愈打愈起劲了。
  察觉稳赢的局面起了变化,敌阵响起了带著诧异的叽哩呱啦,一阵混乱的你来我往之下,几个眼色跃过朗朗乾坤,闪烁在几张面添菜色的洋人睑上,不到一分钟,败兵散得像扑上来时一样快。
  胜利的旗帜转瞬间便易了主。
  志得意满的拉了拉因打斗而微绉的裤管,瞪著被利刀划破的衣袖半秒,钱立岩转向身後。亲眼见她中了几刀,经过了又跳又跃又拉扯的阵势,这会儿不知道有没有血流成河?
  「你还好……咦?」妈的,他还真他奶奶的大白痴一个。
  亏他还难得体贴的想到同组的队友是个小女人,又是个受了伤的可怜虫,既然抢回了胜利的桂冠,好歹也得开口关怀人家一下,要杀要剐再来商量,可转身後才发现,这後头哪还有半只小猫呀?
  人家小毛贼铁定是瞧见胜利在望,早早就溜得不见人影,连声後会有朗之类的场面话都没撂下。
  「真背,帮她流血……呃,流了满身汗,连句谢谢部没有,-点礼貌都不懂。」谁教他的身手如此了得,刀光剑影之下硬早没让自己损伤半点皮毛,才会连-句流血流汗的词儿都无法理直气壮的吐出口。
  可是不管他有没有受伤,人家根本就不将他放在眼襄,干完了架,依然故我的迳自飘离现场,连个魂影部没让他瞧个仔细。
  小毛贼仍是惊鸿一瞥,然後又潇洒的消逸在他眼前,让钱立岩连阻止都办不到。似乎,这已经变成了他不得不习惯的惯例了。
  唉,看来法兰克福果真不是他久留之地?
  摇晃著脑袋,钱立岩加快脚步的走进一开始就相中的小巷,还足走快点吧,别赶不上那班车,那就更得不偿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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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拢起身上的黑色外衣,蒋琬沙的呼吸有些急促,每提一次气,身子就明显的缩了一下。
  很痛,非常、非常痛,她知道伤口一定惨不忍睹。
  背部热辣辣的抽著麻意,左于臂也不时的抽著剧痛,他们下手果真是一点也不心软哪,刀刀皆意图尽底,非一个狠字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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