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护师 第34章

  沈璎珞有些气恼,却强忍着不哭。一个喝醉酒的男人,有什么好替他担心?不需要!一点都不需要……他需要的,也不是她。
  沈璎珞旋身往厨房里去,她要忙的事太多,无暇去理睬一个醉瘫的男人,更何况他身旁还有另一位姑娘看顾他。
  她真恨自己的不争气,在她发现自己去了厨房,为他熬煮一碗解酒茶之际。
  沈璎珞,你真是个懦妇!
  不是说不理睬他了吗?
  为什么还傻乎乎熬煮这东西,要帮他舒缓花天酒地之后的不舒适?
  她叹气,盛起茶汤,再一次痛斥自己无能地端起它,往尉迟义房里挪移脚步。
  不怨吗?她当然怨他,她不懂人心的变化为何如此急速,爱情说放就放,说收就收,来与去,都不容她干涉反抗,或许与之前沈家的没落相仿,在她毫无自觉之际,早已风云变色,是她惑傻、是她迟钝,没能看见它的改变,仍处在自己架构的一方宁静天际里,自以为自己是幸福美满。
  家,崩坏得教她措手不及。
  感情,溃散得同样令她惊慌失措。
  但她有何资格怨呢?一切都是两相情愿,他没有逼迫过她,那一夜甚至是她先出手拥抱他,就像一只扑火飞蛾,落入烈焰焚身的下场,蛾岂能怨恨火的无情灼伤?是蛾贪求一时温暖,明知是火,依然振翅飞去。灰飞烟灭之前的瞬间,牠是被暖意包围着的。沈璎珞收稳心绪,小心翼翼端着汤碗,走了好一段路,终于抵达尉迟义的院落,她多此一举地敲敲房门,一直没有人来应门,她又试了几回,仍旧如此,那位留在房里要照顾尉迟义的「采菱」人呢?
  门未落闩,她迟疑了一会儿,决定将茶汤放进屋里桌上,然后她就要退出来,不会多做停留。
  她想着,步伐跨过,以肩顶开门扉,房里有股怪味道,很浓很呛,她险些要作呕,幸好,她忍下来了。
  搁下碗,要退出去的脚步一顿,眸子不自觉瞟往深蓝色床幔遮掩的方向。
  看一眼就好,一眼。
  沈璎珞轻手撩开床幔,尉迟义平躺在床上,衣衫胡乱被解开又拢好,腰带系得乱七八糟,薄被蜷在他腰侧,他正在熟睡,脸庞上的潮红,是让酒给醺红的吗?
  她坐在床畔,木板承受体重时发出细微的「咿呀」声,尉迟义眉峰一拧,似乎醒了,眼睛却没睁开。
  「……我熬了些茶汤,让你解酒,你要喝吗?」她不禁伸手,轻轻抚摸他发烫的脸庞,细声问。
  尉迟义安静着,她几乎以为他睡着了,他才开启微微干涸的双唇,嗓音既沉又哑,带着咬牙和不耐:「不管你拿什么来,我死都不喝……」臭采菱!他尉迟义再灌下她煎的半口药汤他就是天字第一号大蠢蛋!他真的快被她弄死!这个嘴上挂着医术医术医术的死妮子,实际上最欠缺的就是医术!
  他的伤口化脓腐斓,她是凶手!
  他的刀伤无法愈合,她是凶手!
  他的高烧迟迟不退,她是凶手!
  他的情况变得恶化,她是凶手!
  尉迟义昏昏沉沉、时醒时厥中,不忘诅咒采菱,所以当他含糊听见「熬了茶汤」、「要喝吗?」当然要马上拒绝,他不想死!他不能死!他还想活着见璎珞!
  「我只是想让你舒坦一些,你若不喝,我端出去便罢……」
  「你也滚出去……」他一个人躺在床上还有痊愈的机会,只要采菱插手,本来有机会结痂的伤,都会迸裂开来,伤得比一开始更严重。
  公孙谦尔雅浅笑:「情意这件当物,就容我婉拒吧,指环的当金仍然可以是一百五十五两。」
  「谢谢你,公孙鉴师。」她将指环放在托盘上,公孙谦取来银票,并要她在记帐簿上留下签名,银货两讫。
  沈璎珞捏紧折妥的银票,金额超乎她的预期,兴许连老天爷都在帮助她,选择离开是对的,一百五十五两,省着点用,要挨到孩子出世也不是不可能。她再三向公孙谦道谢,才快步走向后堂,经由长廊回到后方的严家主宅。
  「妅意。」公孙谦唤了始终坐在一旁,俏颜写满迷惑的欧阳妅意。她看戏看得好生困疑,为什么义哥的女人要来当指环?对女人而言,心爱男人送的指环绝对都是无价珍宝,无论它是金刚钻戒,或只是破铜烂铁。
  公孙谦把方才收当的指环塞进她掌心:「你最好快些去吵醒你义哥,告诉他,他的女人要逃了。」
  公孙谦出自于直觉,一口咬定。
  女人的直觉精准,某些男人的也是。
  她的包袱小得完全看不出来里头装了些哈贵重物品。确实包袱中仅有爹亲牌位和几套衣物,当初踏进严家怎么来的,现在离开严家就怎么走,最大的差别在一张银票以及她的肚子。她几乎已经完全能笃定她怀有孩子,昨天梦里,她看见一个小男孩,眉清目秀像她、五官端正像尉迟义,抱着她喊娘,可爱地教她心里发暖,她从不曾如此肯定那场梦境是预知梦,他在告诉她,娘亲,我在,我在这里,我在等着呱呱落地、等着你疼我,我要当你的孩子。
  那是她的儿子,她确定,她倾其所有都要保住他。
  沈璎珞没费太多时间将行李收拾完毕,小竹屋一如她入住之前的整洁,彷佛只要她退出房去,这儿就不曾存在过「沈璎珞」这个人的半点气息。
  桌上留下一封短笺,少少几字要尉迟义珍重,并祝福他与采菱,孩子的事,说了也只是连累三人困扰,不如让她带着秘密离去,对众人都好,于是,她便不提了。
  不愿再多做逗留,沈璎珞钻抱小包袱于怀中,她希望趁着晚膳开饭之前,从后门离开,她曾与李婆婆外出采买杂货几回,守门的小陈见过她,应该不会为难,她想好了要以同样的买杂货理由来脱身……想到李婆婆,她无比歉疚,她好想亲口向她道谢也道歉,但她害怕李婆婆起疑,决定等安顿下来之后再写信向李婆婆报平安。临走之前,她又想起沈启业。
  该要同大哥说一声的,毕竟这一走,可能短期内很难再见面。
  她跑了酒窖一趟,沈启业不在那儿!那是当然,严尽欢怎可能容许他在工作时间内偷懒?他应该在严家的某一处里认真劳动着,她没有太多时间去寻找他,打算写张纸条告知他一声便罢,她正要离开酒窖之际,拖着一身疲惫的沈启业回来了,人未到,咒骂声已经迥荡在下酒窖的石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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