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宝匠 第30章

  等人走远,朱子夜有戚而发。
  同样都美,同样都娇,同样都浑身傲气,同样性子都不好。
  「嗯。」同感,皆是被宠坏的娇娇千金。
  「是你喜欢的类型。」她不自觉喟叹。
  「……为什么这么说?」
  「我以为。」
  「严尽欢或方才那位官家千金,都是我最不喜欢的类型。」秦关说道。他对骄纵、任性、人美心坏的女人没辙,他没有太多心思去讨好她们,甚至为博她们一笑,昧起良心,做些自己不认同之事,也不愿爱情必须战战兢兢才求得圆满幸福。朱子夜怔仲片刻,不确定自己听见什么。这是……第十二个打击吗?
  与其说打击,不如以惊震来得更贴切。
  严尽欢或、方才那位官家千金,都是我最不喜欢的类型。
  她以为,他是喜爱严尽欢。
  至少,她所看见的,正是如此。
  「那么……你喜欢的姑娘类型是……什么?」
  这句话,朱子夜不是在酒楼问,不是在骑马晃回牧场的途中间,不是在温泉泡脚玩水时间,不是两人坐在树下咬着硬馒头时间。
  有些话,越是想挑对机会开口,越会发觉难以开口,朱子夜便是如此。她错失了在第一时间接续秦关的语尾追问下去,因为秦关更在意她仍在滴水的头发,拉她进房里,为她拭干。之后朱子夜有好几回想将话题导回这上头,就是插不上话,直到秦关送她踏进家门,婉拒朱老爹留他下来用膳的好意,准备赶夜路回严家之际,他在马背上,她在马旁侧,他以为她要朝他道出「再见」两字时,她却突兀地问出它。秦关定定啾着她,好半晌没有挪开视线。朱子夜被他深邃双眸瞧得极度窘困,咬着唇,怕他不悦她的多管闲事。不该问的……他应该不喜欢她干涉他的感情世界,明明就忍了那么久,为何在最后还是冲动开口呢?朱子夜在心里气恼自己。
  秦关的眼,像夜空,有着月晕一般的光辉,更像牧场的天幕,缀满星辰。
  他沉默得令她以为他不准备回答她的发问,她没发觉自己已经咬起下唇,忐忑全镶在小脸上。
  「我喜欢的人,是妳,朱子夜。」
  秦关缓慢地轻敔双唇,一字,一字,一字,清晰道。
  这一次,朱子夜愣了非常非常之久。
  我喜欢的人,是妳,朱子夜。
  秦关刚刚是……这么说的吗?
  她想看清楚秦关的表情,但夜色太黑,她看不见他是否在笑,看不见他是否认真,她只听见他用他惯有的淡然口气,说着这一句话。
  秦关爱妳。
  公孙谦是这样说的。
  如果妳也爱他,皆大欢喜。如果妳不爱他,只当他是兄长,跟他说清楚。她爱他吗?她不爱他吗?她爱他吗……
  她不爱他吗……
  她分辨不清楚,过了这么多年,她对于她与秦关的感情已经混乱得让她无法厘清,她爱的人……应该是公孙谦才对,不然如此多年追逐公孙谦,努力为公孙谦臜银,理由又是什么呢?
  如果她爱的人是秦关,这些年来,她做的事,岂不是沦为笑话一件?
  所以,她对公孙谦的感情才叫爱,对秦关的,便不是了吧?
  秦关这句话说得太迟,他若在那时回信告诉她,她会疯掉,开心的疯掉。
  她应该已经……不爱秦关了,就算在好多好多好多年前曾经……爱过。
  她对秦关的感情应该已经……升华为兄妹了。
  她应该如公孙谦所言,不爱他,只当他是兄长……
  她应该……跟他讲清楚,不要拖累他……
  「关哥……」她的嗓音僵硬,光是道出他的名字,就耗费好大力量,润润唇,忽视喉头的干哑疼痛,她十指揪紧裤管,十指泛白,与她的脸色一般。
  「我不可能爱上你,我只当你是哥儿们,一辈子的哥儿们……」
  对,哥儿们,这样的关系最好,像朋友,像亲人,可以无话不谈,可以远,可以近,可以……她眸光迷蒙,带有些水雾,声若蚊纳,嗫嚅问他:「我们……就当哥儿们,不好吗?」
  秦关眼里的星辉,全数损落,是他闭上了双眼,还是他撇开头不看她?
  她看不见他的神情,月色被夜云掩去,天突然变得更黑,是风雨欲来前的迹象吗?不然……
  为什么眼前一片水蒙蒙的模糊扭曲,像是涟漪激生的湖面,波澜不息?她看不清楚秦关策马远去的身影,只隐约听见了彷似叹息的回应,淡淡说着!
  「好。」
  
  好。原来自己仍能平平稳稳响应着她的拒绝,或许,他拥有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极强忍耐力,秦关自嘲想着。他拨弄木碗里百来颗水滴形状的白玉,它们每一颗皆是他亲手琢磨而成,玉面温润细腻,串在银丝上,便是漂亮的首饰,是谁曾经说过,它们像极了眼泪……
  干嘛把它磨成眼泪形状?我比较喜欢圆的,像荷叶上的露珠。
  为她这句话,他替她串了一条清澄无瑕的圆形水玉珠炼,但,没能送出去,因为她那时忙着追在公孙谦身后跑。
  谁说只有水滴形状的白玉像眼泪?
  澄澈的圆形水玉,也是泪水,凝在掌心里,冰冷无比。
  他取出一只木匣,挑开铜扣,打开。
  柔软红绸上,躺着数项首饰,每一项,都专属于她,以螺栓取代耳勾的金丝包玉耳坠、素雅小巧的花纹香皮囊、银线铃铛毛球手环、珠贝簪、珠贝耳坠、珠贝炼、将她姓名巧妙融入鉴金图纹的富贵锁……我不可能爱上你,我只当你是哥儿们,一辈子的哥儿们……我们……说当哥儿们,不好吗?他没有叹息,掩上匣盒,扣回铜扣,默默将它放回桌边屉里。而在屉内深处,压着许多年前她写给他的几封信,这里并不是她所有写来的信,只有近几年的―
  从她开始不写信给他的前半年,更早之前的信件,收于床下数只大木箱中。
  它们尘封太久,纸面泛着微黄,这些年来,他一直不敢重新读它们,现在,兴许是最坏的情况已面对过,再糟也不会糟过她亲口告诉他的那几句话,他开始取出它们,一封一封读起,一点一滴的回忆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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