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伊人 第22章

  「好……」她被武罗搂着走时,忍不住回首再望雪姊一眼。
  那一眼,正好看见雪姊凛列凶狠的目光,她不禁瑟缩,武罗还以为她是衣着单薄,受不住山野里的清晨低温,直接抱起她加快回房的速度。
  房里木桌上的半锅粥,仍窜着热烟,三盘酱瓜小菜,整齐排放,两人回房之后,他替她盛粥,而她还在发呆。
  「秋水?趁热吃呀。」看着碗在愣什么?
  「小武哥,你……你会在这里待多久?」
  「什么意思?」
  「你、你说过这里是土匪寨,那么……我们总不好在这儿久待,也许我们可以找个小村子住下,你种田,我种菜,我们两个人过着平平静静的日子……」
  见过雪姊之后,她惊觉身处匪寨是件多可怕的事,那些笑起来牙关咧咧的鲁汉子们,是土上匪,他们欺负像雪姊那般的柔弱女子,逼她们做不情愿之事,说不走他们还会杀人……思及此,她更加害怕,害怕武罗也会变成那样的人。
  「在这里不好吗?有谁吓着你了?」他以为她遇见寨里哪位面目狰狞的大哥,被吓破胆了。
  她咬咬唇,摇摇螓首,顿了顿,再道:「我觉得……」
  她话没能说完,便听见外头传来尖锐的哨声,她正想问怎么了,武罗已经起身开门朝外看去。
  「秋水,你待在房间内,别出去。」他丢下交代,身影疾奔出去,她连喊他都来不及。
  那是……什么哨声?
  听起来好可怕,好似有危急骇人的事要发生,又好像是在召集寨里所有人到某处集合……
  她心里,好不安。
  粥,连半匙也不曾入口,直到它变凉、变糊,武罗仍是没有回来。
  哨声老早便停止,外头好安静,半点声音都没有,仅有风拂过窗扇时传来的咿呀声。
  不安,越来越扩大,她开始在屋里来回走动,根本坐不住。
  武罗怎么还不回来?
  快些回来呀……
  砰砰。拍门声传来。
  她以为是武罗,开心地打开门扉,可门外不是他。
  是雪姊,她的表情和先前那一瞥完全相同,冷若冰。
  「雪、雪姊?」连秋水心口一窒,讷讷地喊着。
  「你不知道方才那哨声是什么吧?」雪姊终于扬起笑,依旧冷冷冰冰。
  「……是什么?」
  「土匪们准备一块儿去抢劫时,就会以哨声集合众人,然后,成群下山,打家劫舍。你看着呀,等你的男人回来,他会带着抢来的珠宝送你,或许是美丽的发钗、镶贝的耳坠、玉环金镯,也或许,他会带回另一个更漂亮的姑娘……」雪姊哈哈大笑,带着无限的鄙夷。
  连秋水倒抽冷息,忘却左手有伤,死命地握紧了颤抖的手,按在胸口。血,缓缓渗透裹伤的布帛,在衣襟上染出一朵鲜艳血花,她几乎瘫软地跪坐在地。
  不要……
  她不要武罗变成那样的恶徒,视杀人抢夺为家常便饭……
  雪姊不知何时走的,她完全没心思注意,满脑子全是烦恼。终于,又有人到她房里来,这回是擦着腰的虎娇,她踹开没上闩的门,一阵急风似地闯进来,捉起坐在地板上的她,再度急风似地往外走。
  「你在干什么?快点过来呀!小武受伤了——」
  这句嚷嚷,震醒了连秋水。武罗受伤了?严不严重?
  她跟着虎娇小跑步起来,但泰半是被虎娇拖着走,才进到大厅,便听见武罗在说:「别让秋水知道!她会担心——」
  「来不及啦,我妹子把人带过来了。」虎标努努下颚。
  武罗迅速回身,见到连秋水,他想藏住受伤的右臂,动作却慢了。
  「小武哥!」连秋水喘吁吁地奔到他身边,看见他右臂那道又直又长的伤口,从上臂一直延伸到手腕,皮开肉绽,鲜血止不住地狂流,她的眼泪也落下来。
  「小伤而已,别哭。」
  「那叫小伤?」连秋水头一次在他面前扯着喉咙说话,「你、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你——」
  「厚,你家小武好厉害,一什么夫什么关的,面对犬戎寨的死对头,他一点都不怕,手起刀落,刷刷刷脑袋一颗接一颗哎哟——」正猛力夸赞武罗的虎标,胸口被虎娇手拐子狠狠一击。
  瞎子呀!没看见小武家那位水做的娘子已经脸色发白,手脚都在颤抖,还在她面前说些有的没的,也不想想人家承不承受得住!
  连秋水越哭越凶,眼前早已一片水雾弥漫。
  「秋水……」武罗想安抚她,伤口却疼得他龇牙咧嘴,方才含下的麻沸药尚未生效,
  「让让!让让!」寨里弟兄抱着一堆伤药热水过来,要替武罗疗伤。
  连秋水见那名寨里弟兄拿出一根粗针,往热水里胡乱搅搅就算消毒,穿线——穿不进去时,更直接用唾去沾湿线头。待一切准备就绪,要缝合武罗臂上严重开口的伤,第一针穿进肉里,寨里弟兄自己倒先发起抖来,一直无法戳穿肤肉,针扎了又抽,抽了又扎,伤口没能缝妥,反而害武罗臂上多出许多针洞。
  「请、请让我来……」连秋水看不过去,自告奋勇地接手。
  「什么?」寨里弟兄瞪大眼。这个看起来像是快昏倒的女人,能胜任血肉模糊肘缝合大任吗?
  「我、我需要细一些的针,绣花的那一种……我、我比较顺手……」连秋水的声音抖得好严重,她逼迫自己要冷静。
  「秋水,这种事你不要——」武罗知道她很害怕。
  「我要。我可以。」明明是颤着声音的回答,其中的坚定却不容任何人反驳。
  「寨里哪有绣花针?流星鎚上的那一种吗?」四贼哥嗤笑。
  「有,寨里那些女人手里应该有。」鱼二哥说完,走出大厅去为她取针。
  一会儿,鱼二哥回来了,递给她细针,附加数种颜色的绣线。
  「我还要乾净的沸水、布帛、伤药。」她央求的,一样一样送到她脚边。
  她把绣针绣线全放进沸水中,自己再舀出一些洗净双手,水的热度烫红她的双宁,她还拉着虎娇一块儿洗手,虎娇比她皮厚肉粗,双手全是要鞭的茧,那样的热水连虎娇都觉得好烫,怎么软柿子般的她连吭一声也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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