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你,不痛! 第39章

  “为什么要骗我?”
  “是你先认错我的。”先叫错人的又不是她。
  “是你们先拿韩轻纱的照片来做假的。”推卸罪过推得这么干净?
  “噢?我还以为你很高兴看到小纱的照片哩,不然为什么还往皮夹里放?”姚喜容故意找碴。
  “你现在还说这种话?!”
  “先别忙著喷火,皮夹先拿出来检查。”检查完才能决定喷火权落在何方。
  她边说边动手在他裤后口袋摸来摸去。噢,好结实的臀部……
  “你在摸哪里呀?”越摸越下面,把他整个臀围都摸透透了。
  “摸皮夹啦。”就算垂涎也要装矜持,掏出他的皮夹打开——
  “合格了吗?”乔均笑著问。
  “勉勉强强。”她没兴致看他皮夹里那张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偷拍照,又塞回他的口袋。
  “小心眼,为了一张照片就用这种方法报复我。”
  “报复?有吗?”如果现在和他缠成麻花叫报复,那在床上翻滚就叫死敌了吧?
  “有,你偷听我对你的欣赏和迷恋。”想起他曾在她面前字字道出他是如何迷恋上她的文字,那个除去“韩轻纱”冒顶的“姚喜容”全是他所喜欢的。想到这里,又多了几丝的红赧浮上他的脸。
  “也偷听你数落我的不是。”她可没忘记他三不五时就会说说她坏话均衡一下。
  “你听到我说那些话,心底是不是偷偷在耻笑我?我竟然会蠢到在你面前说著关于你的事?”
  她装出无辜。钻什么牛角尖呀,大男人主义不要在这种时候作祟,说爱她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
  “我为什么要耻笑一个这么喜欢我的人所说出来的真心话呢?如果我偷偷笑了,那是因为我听得很高兴呀。”
  这回换她主动吻他,虽然不像他每次都吻得那样肠情,却让乔均很震撼。
  噢,该死,这种时候他竟然欣喜到只会发愣发傻?!
  他让她捧住他的脸颊,让她微凉的掌心替他高烫的皮肤降温,也让她像捧著什么珍贵收藏品一样地小心呵护著他。
  “容容,我很高兴是你。”
  很高兴她一直是他埋在心里的影子,让他的暗恋有始有终,而非中途夭折。
  “以后也请多指教罗。”
  姚喜容说完这句话,就牢牢地堵住他的嘴,让这个代表著还有后续发展的承诺由两人共同分享及承担。
  尾声
  多年后,她和乔均踏进了教堂,在上帝的见证下属于了彼此。
  多年后,听说苏小巧爱上了石家兄弟间的某一人,至于是谁,连她自己都弄不清楚……
  多年后,听说韩轻纱为了万贯遗产,嫁给了一个年龄足以当她爷爷的男人守活寡,并被那男人的子子孙孙仇视,周旋在豪门恩怨……
  多年后,听说纪扬波未婚生子,绝口不提孩子的生父身分……
  多年后,听说君清霁父亲的家族企业破产,甚至连姊姊都被“卖”给了婚姻……
  多年后,听说方如意和季天城……
  那都是好多年好多年以后的故事了。
  番外篇
  番外篇——缘分
  那是一个打扮得干净整齐的小男孩,眉形漂亮而微扬,黑翦翦的眼里流露出天真无邪和一丝丝的怕生,半具身子缩躲在母亲的长裙后,小拳头将裙面抡出一圈圈皱褶。
  老师说,他是新来的幼稚园同学。
  王小明说,他是坐著一辆好大好大的黑色轿车来上学的。
  张小花说,他爸爸是做很多好吃的零嘴的大老板噢,所以他家好有钱。
  李小呆说,他看起来像是胆小鬼,一碰就会哭的,他一哭就会向有钱的爸爸妈妈告状,所以千万不可以惹哭他,会被打屁屁——
  而她只知道,他是一个很好看很好看,和她完全不一样的漂亮小孩。
  她很喜欢他。
  喜欢一个人,小孩子的表现手法是什么呢?
  没错,欺负他。
  这是全天下小孩最爱玩的手段,她也不例外。
  欺负得越凶,就表示越喜欢他——这是性格扭曲吧?
  所以从她发现她喜欢他的那一天开始,他的悲惨日子就此降临。
  他画出来的“我的家庭”,总是被她神来之笔给弄毁,在一家和乐融融的三人之中,偏偏多了块黑漆漆的脏污。
  他做出来的黏上,也总会让她捏了块有手有脚的四不像给硬塞在他的作品间,将他辛苦弄出来的假花假草给践踏得不成“土”形。
  每次她一闹他,收尾的情况就是他嚎啕大哭,最后她被老师罚向他行礼道歉,像是恶性循环,不断上演。
  人在恶劣的环境中,也是会成长的,被欺负久了,不是变得怕事,就是变得同等暴力。
  他是属于后者,血液里某部分的暴力因子被她唤醒。
  那天,他看到她鬼鬼祟祟拿著彩色笔,悄悄爬上了鞋柜,又在他画的“快乐的一天”那张作品上加料,乌漆抹黑的色彩在他画的自己旁边成形,五条突出的线条让那团黑黑的东西变得更加诡异,他好生气,冲进教室里将她从鞋柜上扯了下来。
  鞋柜的高度只有四层,大概只到成年人的胸口,但对于一个孩于,那是天般的高度。
  她摔了下来,撞到了头,小小的伤口在流血。
  他没发现,只是愤怒地叠在她身上打她,他个头比她小,可是力量却不输她。“不准你动我的图!不准你动我的图!丑死了!你画的东西丑死了!打你!打你!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
  呼揍喊打声中夹杂著两个人的哭声,他哭他的作品被她恶意破坏,至于她哭什么,他不知道。当他发现她满脸是血,已经是被老师抱开的时候。
  她躺在地板上掉眼泪,一动也不动,只有双手死握著那支彩色笔,说什么也不放,任由老师慌乱的替她处理额头上的血口。
  如果说他不怕,那是骗人的,他也不过是个幼娃娃,见到血,还是会恐惧,他看著她发后那根短短的小辫子,每次只要有顽皮的同学去拉扯,总是会被她揍回来,那根辫子,总是在她荡秋千的时候在她脑后舞动,看起来好活泼,而现在只是随著她的瘫躺而垂死在地板上,然后她那双浸泡在泪渍里的眼,看著他,就只是……看著他。
  他以为她就这样死掉了,因为老师们好急好慌,又是打电话联络家长又是打119叫救护车,他真的以为她会死掉,跟著掉了一整天的眼泪。
  他爸妈疼他,没责骂他什么,全权负担起她的医药赔偿,她爸妈虽有怨言,但也知道小孩子打打闹闹在所难免,没多要求些什么,而她,有整整一个星期没来上学。
  然后幼稚园就放暑假了。
  再开学,她变得好安静,变得讨厌画画,只要是老师上画图课,她就是呆呆坐在原地,再不然就是拿铅笔练习写注音符号,所以他的作品再也不曾被她破坏,每次都被老师夸奖他画得好棒。
  毕业的前一天,他替老师收拾那柜专门放同学作品的铁柜,一张张发放在同学的桌上,要让大家带回去做纪念,他终于知道她老爱在他图上“加料”的是什么东西——
  那一圈黑抹抹外加五根突出物的图画,是代表著她。
  最上头的突出物,是她的招牌辫子,往下平均分配的是她的双手双脚。
  她在那张“我的家庭”里,将她自己画在他身边,想当他的家人。
  她在那块有花有草的黏上作品中,将自己捏造出来,也想分享他的世界。
  而那张“快乐的一天”,他画的是他在捉蝴蝶,而她,跟在他身后手舞足蹈地吆喝,想与他一同快乐。
  他突然觉得鼻子有股酸意,想起了自己将她从鞋柜上扯下来害她受伤,想起了自己在她身上招呼拳头时骂她的话,好差劲……
  他将她那张“我的自画像”放在她桌上,完全不敢看她的表情,只看到她默默卷起自己的图,走到垃圾筒边,将图丢了进去,再回到座位上去练写字。
  后来,又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上了小学、进了国中,久到他已经忘了许许多多的童年记忆,只记得她是头一个朝他伸出手,将掌心的球糖分给他的咧笑女孩,只记得……
  她以前边跑边笑时,那根飞扬在脑后的发辫。
  原来,缘分,早就悄悄开始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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