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艳 第24章

  “可是她是为了救自己喜欢的人呀,若……若她救得了那男人,却失了性命,到头来她与他仍面临死别,这样又有什么意义?我知道你无情,我知道你对这种生死相许的情感全然没有任何怜悯,但你总知道何谓救人救到底吧?”黄衫小姑娘越讲越起劲,驱散了身躯上些微寒意,“从不让任何人触碰白虹剑的你,既然都愿意借剑助她,就再助她一回何妨?”
  淡色的眸终于缓缓正视她,明明是澄澈似水的眼,却又深邃得令人捉摸不着。良久,他启唇,“好,我能助她。”
  黄衫小姑娘正准备咧趄笑靥,好生赞扬他几句,他却淡淡地接续。
  “但我要你立誓。”
  “立誓?立什么誓?”她敛了笑,问得有些防备。
  “立誓你会永永远远消失在我眼前,永不再来扰我。”冰凝的薄长唇畔吐出冰冷字句。“你立下誓约,我便救她。”
  黄衫小姑娘不遑多想,“我不要!这两件事压根不能混为一谈!”
  “你若不立誓,就眼睁睁见她被焚为冰尘吧。”他收回视线。
  “你怎么忍心见有情人受苦?!怎么这般残忍?!”
  面对她的指责,他仅是淡然回道:“你比我更残忍,因为你一句话便能救她,但你却吝于开口。”
  “我若开了口,就会失去你!”她大嚷。
  他淡淡提醒,“你从不曾拥有我,何谓失去?”薄唇牵起一道非嘲非笑的扬弧,“我不懂人间情痴,但口口声声说懂的你,又何尝比我高明?”
  粉拳握得死牢,展睫盯着那张不染七情六欲的冷雕寒颜。
  “好,我立誓,永远消失在你眼前,永不再扰你!”她愤愤甩开他的衣袖,“你也别忘了自己的誓言!”
  纤肩微抖,满眶的泪水再也遏止不住地淌满双颊,粉嫩的身子毅然决然地朝前方深不见底的数百丈峭壁,一跃而下。
  白衣男子只是静静望着那抹坠崖黄衫在青霄之上化为飞鸟,振翼而去。
  那只鸟,伤了一边羽翼,飞得跌跌撞撞,好些回几乎要摔落谷底,歪歪斜斜地吃力翔着,眷恋地盘旋在他头顶穹苍,片刻之后才朝南方飞去。
  只剩苍茫而泣血的哀凄鸣叫,久久缭绕不休——
  第九章
  雪霁。
  卧雪山回复以往静谧,好似先前那场激斗是场梦境。
  天际雪势稍缓,只见烛光蹲跪在厚厚雪地中赤手空拳地挖掘着。他引来玄武之后,并未听从艳儿的话,独自逃回渤海,反倒是自始至终都在一旁观望白虹流星两剑之战。
  “玄武大人!小艳妖!”他边刨边唤,广茫雪地,见不着玄武及艳儿的踪迹,“你们在哪?应个声呀!”十指努力掘着冰雪,盼能及时救出被大雪淹没的两人。
  原先对峙的玄武及艳儿,实力不相上下,突地加入战局的白衣男子,决定了胜负。他加诸在艳儿背脊上的掌心,为她灌注莫名真气,接着——
  烛光只记得漫天飞雪袭来,脚下所立足的雪地好像被巨龙强力搅翻,震得眼前所有景色皆错乱颠倒,也震得他翻跌在地。待一切平静之后,宽寂的山间只剩下他一人独卧寒雪中。
  “这样是挖不着的。”白衣男子站在烛光身后开口,“要不,就是等你翻了卧雪山之后,找着了两具尸首。”
  烛光怒目相向,“你——”
  白衣男子摊掌,不消片刻,约莫二十步远的雪地中窜出一缕清烟,逐渐形成剑身。
  “在白虹剑底下。”长指指向那方。
  烛光忙不迭奔到烟茫处,徒手挖雪,双手虽因冻得透骨而裂伤,沁出丝丝鲜血,他仍不改动作。
  白衣男子毫无动静,仅是收回白虹剑,让清烟绕回到他的臂膀。
  挖了数丈,映入烛光眼帘的是艳儿一袭红袖。烛光大喜,漾满希望的睑上浮现更多坚定的信心。
  掘掘掘,掘到艳儿的右手臂;挖挖挖,挖到艳儿的发:掏掏掏,掏到艳儿的脚。每多见一处,烛光便燃起熊熊斗志。
  “找着了小艳妖……但,玄武大人……”
  蓦地,烛光凿出的大雪坑坍塌了小小一方,露出了红裳掩遮下被冰炎灼得尽裂的肌肤——那是艳儿的左手,而牢牢扣握在她五指不放的,是浅青似绿波的衣袖,以及……
  玄武的右手。
  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
  好冷、好冰、好低温……
  冷到让他直想缩回龟壳里,狠狠冬眠个把月再说。
  真冷……
  打了个温吞的哈欠,身子传来阵阵的酸痛,好似他曾尽情操劳过四肢百骸般,害得他现下只能瘫成烂泥,等着一根根骨头移回原位……好奇怪,他有好几千年不曾过度劳动浑身肌理,理当不会有这种酸软感呀……
  为什么他会觉得好累……
  细若蚊鸣的交谈声,浅浅地徘徊在耳际,有些吵、有些杂,不允许他陷入昏昏沉睡。
  “小艳妖,你自己也要多休息呀,你也瞧见了,世间不再有流星剑,它已化为冰灰了,玄武大人也回来了,你毋需多操心,可你……”烛光劝道。
  “没关系,让我再待一会儿,他看起来好累。”艳儿伸手,抚平玄武眉间的轻蹙。
  “你的情况比玄武大人更糟!”烛光觑着包覆层层红纱的艳儿,在那身鲜艳绸纱之下,是体无完肤的冻裂疮伤。
  “值得的。”她淡淡说着,每一次开口,便无可避免地扯裂了疮伤,带来痛楚。
  艳儿?艳儿怎么了?玄武在半昏半沉的惺忪梦境问载浮载沉。
  “你这身伤……能好吗?”烛光再问。
  “无所谓。”她淡然得好似不愿多谈。
  伤?艳儿为什么会受伤?玄武挣脱一波波拍打而来的瞌睡浪潮,从浑噩中醒来。
  率先映入眼中是一处极陌生的房舍。长指震了震,触碰到掌心里一块像极了寒冰而又不甚平滑的物体,那像是……手?
  “艳儿?”
  艳儿及烛光被突来的轻声呼唤所惊,注意力全转向床杨上的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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