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个狐狸婿 第4章

  “不能怪我。”礼赞摆出无辜的表气,语气却有些心虚。“我被钱老板缠得脱不了身,才会晚一些些到场……”
  “是是……”礼谦像是被说服似地优雅颔首,徐慢的语气冷不妨一转,目光跟着凌厉如刀地掷向兄长,“被秦淮河畔的名妓顾小怜缠得脱不了身吧。”
  “咳咳……你真是爱说笑!”没想到自己跟钱老板去见顾小怜的事会被他知道,礼赞狼狈地咳嗽、摇头。
  “不晓得大嫂听了后,笑不笑得出来。”他冷冷一哂。
  “想谋杀亲兄呀!”礼赞脸色一变,见礼谦只是耸肩,不置可否,表面的冷静立即龟裂,破口大骂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转性了!上回陪礼荭到铁家庄找铁炽讨回公道,刚才又出手教训污蔑礼荭的八婆,表现得很有手足之情,没想到一转眼就翻脸不认人,打算隐害向来待你不薄、忠肝义胆的大哥,你好狠的心呀!”
  这番控诉字字血泪,句句揪心,纵是顽石也会被骂得点头,不信你胡礼谦会比没灵性的石头冥顽!
  果然见到礼谦转过身,低头往通向花园的阶梯走去,宽厚的肩膀抖动得异常厉害。不会是羞惭得痛哭流涕了吧?
  虽然无法相信弟弟会被他几句话就骂哭,礼赞还是好奇地加快脚步绕到他面前,却见那张俊朗倜傥的脸上非但没有他想像中的泪水,还一副忍笑忍得很辛苦的模样,登时气结。
  “噗哧!”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礼谦立即破功,不顾形象地呵呵笑出声。
  “你你……”
  “什么叫讨回公道?”礼谦止住笑声,仍在颤动的嘴角不留情地掷出数落。“明明就是礼荭灌醉铁炽,害他酒后乱性,还拉着我到铁家庄强逼铁炽负责!那位夫人对她的指控也非无的放矢,铁炽的确是为礼荭神魂颠倒才……”
  咦?怎么不说了?
  礼赞不由得感到狐疑,没提防到礼谦话锋急转直下,将箭头指向他。
  “至于你,平常不是逼着我孔融让梨,便是像今天一样,自己跑去快活,把事情都丢给我一个人扛,还有脸说自己待我不薄,忠肝义胆?”
  礼赞登时傻了眼,他今天吃了什么,脾气这样冲?
  “我没这么过分吧?”他委屈地说,“只是上回听到顾小怜的琴音歌声难以忘怀,才会跟着钱老板再去一回。我也是确定事情都安顿好了,才出去的呀。而且跟钱老板谈好一笔买卖,没有只顾着快活,忘了正事。”
  礼谦知道自己的话有点过分,兄长别无爱好,独独雅好音乐,难怪会对顾小怜难以抗拒了。
  “我不是怪你。”他语气缓和了下来。“我讨厌跟人应酬,今日若不是礼荭的婚宴,我早就拂袖走了。”
  “我知道你受苦了。”礼赞眼底充满同情。
  他到时,看到众人围着礼谦敬酒,虽然礼谦脸上带着笑容,眼神却泄漏出心里的不耐烦,当时心里便很过意不去。可在下一刻钟,便发觉被围着灌酒的人换成自己,礼谦不知去向,才会在喜宴散后,前往内院寻人。
  “我保证下一次,绝不会放你应付这种场面。”
  “没有下次了!”礼谦冷冷地回答,“咱们只有一个妹妹。”
  “这倒是。”被弟弟这么提醒,礼赞登时生出一种“吾家有女已长成,嫁给别人做老婆”的心酸。
  想到向来宠爱的妹妹终于是别人的了,以后再不能朝夕相对,不禁有些凄然。
  可……比起娘子的脾气,心酸、凄然都只是小事情。
  “你不会告诉你大嫂,大哥去……”他硬着头皮要求保证。
  “真不懂你。”礼谦对着兄长摇头叹气。“明晓得大嫂妒性坚强,老是背着她做坏事。”
  “那算是什么坏事!”礼赞为自己辩解。“男人不偷腥,就不叫男人了!何况,我只是去听顾小怜弹弹琴、唱唱曲……最多摸摸小手,亲个嘴罢了,又不是多坏的事。只是你大嫂是个醋坛子,为了咱们家的和睦,你一个字都不准说。”
  “当我三姑六婆呀!”礼谦白他一眼。
  兄弟那么多年,兄长竟听不出来他是在逗他。
  “呵呵……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礼赞心情一放松,先前被忽略的事便浮上心头。他纳闷道:“你知道是礼荭设圈卷给铁炽跳,也认为那女人没说错,为何连续两次暗算对方?我还以为你是为礼荭教训她哩!”
  “你到很久了?”礼谦的心情复杂了起来。
  虽然全副的注意力都放在那群女人的谈话上,兄长的身手也非泛泛,仍然无法解释自己何以一直到兄长出声,才发觉他的到来。
  当时他在想什么?
  某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在心底深处引发钱塘海潮般的震撼,他似乎明白了。
  “我以为你知道。”礼赞狐疑地注视着弟弟苍白的脸色。以礼谦的功力,岂会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
  但他好像真的不知道。
  不然以他的个性,会把教训人的机会留给他。
  可是礼谦不应该不知道。
  他并没有刻意隐藏形迹,若不是那群女人聊得太专注,连她们都可以发现他。
  那群女人还说,上个月铁庄主大寿时,口出恶言的妇人也是在同样的地方出事,他敢说出手的人便是礼谦。
  他同样藏身在银杏树上,出手点中妇人的环跳穴,害她五体投地扑倒在地。
  他原先以为礼谦是为了替礼荭出气,才会出手教训人,礼谦却否认自己是帮礼荭讨公道。
  但如果不是为了礼荭,礼谦有何理由接连两次出手对付一名妇人?
  越想越不明白,礼赞只好询问当事人,但还来不及问出口,便看见礼谦快速转身,连忙喊住他,“你要去哪里?”
  “新房!”
  回答的声音隔着一丈距离飘来,礼赞无心赞叹弟弟敏捷的身法,而是讶异自己完全跟不上他的想法。
  礼谦去新房干嘛?
  他不是那种会去闹洞房的人,那么他……
  恐怕就像前一道难题,即使想到头痛,仍是思索不出缘由来吧。
  索性跟过去瞧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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