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寝一生愿意吗?(上) 第17章

  「要不我去问问?」迎春顺口问着。
  「找谁呢?这里可是知府大人的府邸,要是胡乱走动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卓韵雅的口吻里透着担心害怕,表情却依然慵懒,直教迎春赞叹她的好演技。
  第四章 似曾相识的气质(2)
  「原来卓娘子在这儿。」
  嗓音出现在窗边,卓韵雅即因起身,「应娘子。」
  「方才我到卓娘子的房里却不见卓娘子,这才到迎春这儿瞧瞧,果真是在这儿呢。」应昭华笑眯了眼地走进房里,余光扫过迎春,神色有些疑惑。
  昨儿个她匆匆一瞥没多注意,可今日仔细瞧,直觉得她身上有股让人感觉熟悉的气质。
  「给应娘子添麻烦了,我呀,可是很赖我的丫鬟呢,她不在我身旁我就很不安,所以天未大亮便来找她了。」卓韵雅巧笑倩兮地道。
  「原来是这样。」应昭华收回目光,轻点着头,再道:「早膳已经备好了,到我那儿一起用,好不?」
  「自然是好。」客从主便,她一向随兴。
  应昭华走岀房门不由又回头看了迎春一眼,然迎春只是垂敛着长睫,像个温顺的搪瓷娃娃,于是她收回目光,朝院落偏厅而去。
  用过膳后,应昭华邀她们一起到园子赏花。
  园子里虽广植杜鹍,但穿插其间的尚有白木兰和含笑花,另一片园子里尚有正含苞待放的牡丹,一整个园子姹紫嫣红,热闹缤纷得紧。
  「迎春,怎么站这么远?」应昭华领着卓韵雅一处处地赏着花,余光瞥见迎春隔了几步远,不由朝她招手。
  「应娘子不用管她,我这丫鬟不懂风雅,不赏花的。」卓韵雅道。其实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赏花,毕竟能坐着谁还想站?何况,日头当空,她都快要冒汗了。
  「怎会有姑娘家不爱花?」
  「她说花里有虫。」卓韵雅揭露迎春的胆小事迹,心里有股快意。「有一回,我与她在傅家宅子里闲散赏花,她在见到虫之后当场跃起丈高,往后死活都不肯再赏茈。」说着,贼贼看迎春一眼,见她眼色又冷了几分,她笑意又更浓了。
  是吧,人都有死穴的,她甚至偶生恶心,要是教人收集一篓毛虫往迎春身上倒,不知道会是怎生光景,光想像就够她乐的。
  但,想归想,她不会这般恶整人的,毕竟她还想活命呀,何必把自己逼上绝路?迎春不是个善良之辈,她也不是傻子。
  然,卓韵雅正笑着,就见应昭华瞪直了眼,不由顺她的光望去,却见迎春垂着脸又退上几步……这有什么好瞪直眼的?
  「真像。」应昭华喃道。
  迎春那神情,和当初公孙对花避如蛇蝎的神情是一样的。
  如今想来,先前觉得她气质熟悉,原来是像公孙啊……
  「嗯?」卓韵雅不解。
  「没事,只觉得她这点像故友。」应昭华心中失笑,就算许久不见,也不能见相似气质的人就误认为是她,毕竟她现在可是历劫归来,好好待在宫里呢。「许久不见,想她了。」
  只是,这也是她头一次遇见与公孙气质相似的人。
  倘若公孙也能当个姑娘,哪怕要公孙当丫鬟,她恐怕都愿意,只可惜她已经被彻底养成一个男人,行为举措无一丝姑娘家的模样,穿起女装虽令人惊艳,那举手投足的姿态却教人不敢恭维。
  「是吗?」卓韵雅不以为意地应着,心想,难不成卞下一带的姑娘家行走姿态都像个男人?
  迎春垂着眼,心里五味杂陈。
  那个该看穿的没看穿,这个不该看穿的,反倒是心有灵犀了。
  昭华呀,当年那个曾仰慕她的小姑娘,如今成了寡妇。想当年,应老爷欲逼她出阁,她不肯,所以趁夜爬上她的床想借此逼婚,岂料竟察觉了她的女儿身。
  原以为她会无法接受而将事情闹开,没想到她却替她坚守秘密,这秘密只属于她们,就连宇文都不晓得。
  想得正入神,一抹身影蹿到她的脚边,动作快到她来不及反应,那东西的后脚踮起,前脚则巴在她的腿上,她脑袋有瞬间的空白,直到那畜牲朝她甜甜喵了一声,她这才吓得放声尖叫,连退数步,又跳又叫,全然没了往常的淡漠劲,也教走在前头的卓韵雅和应昭华吓得瞠圆眼。
  原来还怕猫呀?
  卓韵雅眯着眼想,也许是时候养只猫了,当然,绝不是要欺负迎春,而是为了帮她治好面瘫病。
  「喵,快点过来!」应昭华回神,边喊边朝它走去。
  可惜,猫儿像是缠迎春缠上瘾了,追过去伸出瓜子巴着她的裙摆。
  迎春心跳加剧,浑身开始发软,正不知道要怎么甩掉这畜牲时,就听后头传来宇文恭的声音——
  「喵,过来。」
  猫儿抬眼望去,立刻缩回爪子,一溜烟地奔至宇文恭的脚边蹭着。
  迎春见状,松口气的瞬间几乎要腿软,是身后一股力量支撑着她,她直瞪着地面,二话不说地挣脱,转身连退数步,死死地瞪着那只看似可爱却在阳光底下眼冒绿光、在他脚边徘徊流连的畜牲。
  而宇文恭也死死地瞪着她。
  天底下怕猫的人不少,但……怕起来的模样和反应都和公孙一样的,应该不多吧?怎么他老是在她身上看到公孙的影子?
  猫儿得不到宇文恭的回应,不由又朝迎春而去。
  「你这畜牲,不准过来!」迎春怒声一喝,随又退上几步。
  该死,她宁可与杀手过招都不想跟只畜牲硬碰硬!当初不该救它的!才会教它每每瞧见她就想缠她!
  思绪到此,她猛地一顿,分了心神看向宇文恭,果真瞧见他正盯着自己,就连向来挂在嘴边的笑意都不见了。
  他,察觉了吗?
  不,他不会察觉的,毕竟有个冒牌公孙令在朝中,他又怎会知道正牌的公孙令就在他面前?何况她现在的外表是「迎春」。
  忖着,那些遭她忽视的悲伤随涌上心头。
  「发生什么事了?」
  应容的声音适时出现,打破了一瞬间凝滞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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