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寝一生愿意吗?(下) 第12章

  几个督粮道上前,只消一眼便知道徐州督粮道分明是以黍代粟,这种鱼目混珠的小把戏大伙都玩过,收了定额的粮作,再以劣等粮作替代,只为了赚取差价。
  可大伙也不是天生贪财,实在是被每回的船税水费榨得快活不了,只好以此法换取安生,于是大伙在心知肚明的情况下,一个个都点头说是。
  宇文恭听完,笑意更浓,「可我听说,粟是有香气的。」他从袋子里抓了一把所谓的「粟」往几案一摆,大手奋力一拍,花梨木的几案登时垮了一角,教在场所有人莫不退上几步,脸色惊慌难掩。
  「这木头不禁拍呢。」宇文恭无奈地甩着手,就见手上还黏着「粟」粒,遂让人去拿捣臼。
  待人取来捣臼,他点名要徐州督粮道捣他口中的「粟」。
  徐州督粮道虽不解为何要这么做,但既然宇文恭吩咐了,他自然照办,只想赶紧演完这场闹剧,返回辖地。
  然而,就在他捣碎了「粟」磨成粉后,不由停手看着宇文恭。
  宇文恭托着腮,笑道:「继续。」
  徐州督粮道又磨了一会,可不管怎么捣,顶多是捣成粗粉,磨到他手酸了,宇文恭依旧没打算让他停手,不禁不满地看向宇文恭,不肯再动手了。
  「为什么磨成粉了?」宇文恭懒懒问着。
  这一问教徐州督粮道怎么也掩藏不住轻蔑,「大人,粮作捣过磨过自然是成粉,恐怕是大人对这粮作并不清楚,才会问出这般教人啼笑皆非的问题。」
  迎春沉着脸,要不是他有自个儿的作法,她一句话就能教徐州督粮道羞愤得吐不出半句话。
  「是吗?」面对徐州督粮道的放肆,宇文恭像是没搁在心上,起身走到他面前,瞅着臼里的粉,「这可怪了,本官听说徐州的粟极具香气,可这粉怎么压根不香?」
  徐州督粮道忖了下,「许是晒谷时晒得太干所致。」
  「嗯,这个本官倒是不懂,不过有一点,本官就很不解了。」宇文恭了点粉轻舔了下,「既是粟,为何没有黏性,反而被捣成粉了?」
  徐州督粮道这才明白自己被摆了一道,可他好歹在这职位上干了十来年,岂会连点应对都不会,「大人有所不知,粟分黏性与粉性,此次的粟是粉性的。」
  「本宫知道,可是历年来徐州的漕粮上写的糯粟,既是糯粟,岂会不黏?」宇文恭说着吐出了口中的粗粒。「还有,虽然本官不怎么懂农作,但本官很懂吃,京城里的粟磨成的粉是细粉,可做成各种糕点,极具嚼动,但这粉是粗的,没味,更别说香气了,和粟,真的很不同,假如你还不说实话……户部主事,让常盈仓的厨子将这两种粟下锅煮,就说本官要吃黏包,嗯……要豆沙馅的。」
  徐州督粮道闻言,神色大变,霎时不敢再开口。
  黏包的主原料是黍,而且是粳黍……怎么会被识破?
  一旁的迎春嘴角抽了下,敢情他心情好,问案还能顺便替她点菜?毕竟他不吃豆沙的,真是。
  其余几名督粮道闻言,心里莫不胆寒。朝中的人哪里懂粮作,王朝粮作种类繁多,有时以他种混充根本不会有人察觉,毕竟煮成吃食后尝起来味道还不是差不多,如今这小把戏要是被识破,难保不会牵扯到他们身上去。
  其中一名督粮道反应奇快,立刻上前道:「徐州督粮道莫不是被底下的人给瞒骗了?这事得要好生追查。」
  宇文恭懒懒望去。陈州督粮道啊……嗯,待会就先查他的船。
  徐州督粮道回过神,随即道:「大人恕罪,是下官督管不严,恐是让底下的人滥竽充数,下官会立刻赶回徐州查清此事。」
  「不用,你就留在这儿,本官会派人慢慢査。」话落,宇文恭话锋随即转到陈州督粮道身上,「陈州督粮道,怎么本官说要吃黏包,你就认定徐州督粮道是被底下的人给瞒骗?难不成打一开始你就知道徐州漕船上载的是黍不是粟?」
  陈州督粮道笑得和气生财,「大人有所不知,毕竟粮作种类繁多,有时连下官也会弄混,因而被底下的人蒙骗了,所以才会就此猜测。」
  「既然如此,一会就先查你船上的漕粮吧。」
  陈州督粮道心一抖,忙道:「这当然是可以,不过大人事务繁忙,不如就让其他人……」
  「不,这事我自个儿来,还有,从今天开始,请诸位督粮道暂时住进常盈仓,本官会尽快盘验漕粮,一旦有异,会立刻派人前往原辖地查清。」话落,不管他们还有话要说,便喊道:「王恪,还不请诸位大人去歇着。」
  王恪堂堂龙太卫指挥使沦落成跑堂倌,但他压根不在意,毕竟只要让大人办差办得开心,对他何尝不是好事。
  就在王恪准备请诸位督粮道进常盈仓内的仓馆休憩时,外头有人快步走来,他仅看了一眼便赶紧迎向去,「卑职见过总督大人。」
  宇文恭喝了口茶,一抬眼便见宇文散脸色凝重走来,几位督粮道一见到宇文散,俨然像是瞧见浮木,一个个想抱紧他求生存。
  「你这孩子也真是见外,既然是巡漕御史,怎么都没跟七叔打声招呼?」宇文散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瞪着他。
  「给七叔一个惊喜。」他打趣道。见宇文散脸上半点笑意皆无,又道:「七叔,我一个朋友在常盈仓这里出了点事找我帮忙,所以我便转到这儿来,谁知道竟让我发现漕粮的问题大,为了不负皇上所托重任,我也只能查办了。」
  「喔,漕粮有什么事?」
  「不只漕粮,还有提督不派漕兵前往押粮,强征辖地百姓押粮,又不让人免了粮税,最主要的是近三万名的漕兵到底上去了?我今日按册点兵,只点了五千多名漕兵,所以,七叔,我暂时押下提督了。」
  宇文散直睇着他,半晌,突地浓眉一皱,「那混蛋东西,竟敢在外头弄了这些事,既是如此,你也无需看我的面子,该怎么查办就怎么查办。」
  几个督粮道闻言,心知总督是打算断尾求生了,那他们该怎么办?
  「好,就要七叔这句话,然而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七叔。」
  「尽管回,我手底下的人闹了事,我能不善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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