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错之棋子皇后(上) 第14章

  “你这傻子,吃地道的边境烧烤,炙旋烧羊腿是必点,你点那什么鸡啊猪的,真是不懂品味。”梁歌雅赶在摊贩烧烤前换了菜单。
  “听起来你倒是很懂。”他哼了声。
  不就是烧烤,哪来那么多讲究?
  “这你就不懂了,吃的学问,不在吃山珍海味,而是要吃其风味,每一种地方吃食能流传,便因为它的独待性。”她撇撇嘴,仿佛他是多驾钝的学子。
  “太傅懂得一堆大道理,却不懂如何善待自己呢。”
  巳九莲被她堵得回不上半句话,只觉这丫头确实与众不同极了。
  瞧她绕过身旁,进了食铺,点了杂芋饼和浮水酥饼,不知她跟老板娘讲了什么,两人同时笑得开怀,但旋即又愁着脸相望,接着又展笑,像是替彼此打气,那脸色变幻之快,且喜怒哀乐如此分明鲜活,让他不禁看得出神。
  在宫中,每个人脸上像是戴着面具,没人看得穿面具下的表情,喜怒全都同一张脸,虚伪得令人厌恶。
  但她不同,当她一锭笑颜,就如春临花开,朝阳轻抚,感染着人。
  第四章 侠义太子妃(2)
  “你在瞧什么?”
  巳九莲猛地回神,惊觉她竟走回面前。
  与他对望一下,梁歌雅神色有点效然的转开眼,坐在他身旁。
  她肤白细致,吹弹可破,煞是迷人,尤其当她羞怯般地别开眼,那眼神……好娇媚。巳九莲觉得自己又有些心神恍惚了。
  “刚刚我和老板娘聊了些映春城的事,讲到地动时,她都快掉泪了,不过咱们在边境长大的人,总是乐观看待世事,有灭必有生,毁了有形的房舍,毁不去无形的信念,只要有心,一切都能重来的。”像是要甩开尴尬,她滔滔说着。
  “怎么你一开口,倒比我还像个太傅?”他打趣道。
  “有感而发罢了。”她晃了晃脑袋。
  “真希望有一天可以回映春城。”
  “你都己嫁入宫中,这就意谓着你没有回头的机会。”
  “唉,待在宫中真没意思,光是那些繁文辱节就快要把我给压死。”说着,像是想到什么,她抬眼,压低声音问:“太傅,你觉得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微扬起眉。
  “为什么突然提到他?”
  “今日我见到皇上,也见了皇后,听人说了些事,觉得太子这人其实是有点可怜的。”
  “可怜?”他从不觉得自己可怜。
  “嗯,因为他的生母死于皇后之手,但又被皇后给收于膝下……我听苏璘说,他俩之间母慈子孝,我觉得不然。”
  “不然你认为如何?”
  “那不过是表面罢了,生长在宫中的皇子,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便要学会替自己的将来打算,大子够聪明,就不能跟皇后撕破脸,皇后要明哲保身,自然也不会太亏待太子,但……”
  “过去都过去了,他们之间的结要是不打开,母子和睦永远是表像,彼此的情感没有交流,就学不会如何去爱。”
  “爱很重要吗?”他好笑问,甚至有着些许鄙夷。
  爱能当饭吃,能够让他坐上龙椅?
  “很重要,如果无法从他人身上得到爱,他就永远不懂爱,一个不懂爱的人,心灵会变得扭曲偏颇,更糟的是挥然不觉,自以为行得正,其实路早就走歪了。”她摇头晃脑地说着。
  巳九莲神色冷鸳地看着她。她看穿他了?自以为是地对他说着大道理,是要告诉他,他的所作所为都是错的?
  她懂什么?她不曾身处宫中,根本不懂得这座牢笼里住的全是毒蛇猛兽,只要一个行差踏错,就会落得万劫不复!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沉声试探。
  “我啊……真不想待在宫中。”她闷声道。
  “已经来不及了。”
  “是啊,可我真不想跟那些人相处。”
  “那些人?”
  “除了苏璘以外的人。”她毫不考虑道:“伴君如伴虎,我这人可不会委屈自己,想说的话还是会说,要是到时候触犯龙颜,倒霉的还是自己,至于其他人就更不用多说,那里头藏着千千结,一结扣过一结,没人想解,而我最不喜欢蹚浑水了。”
  巳九莲这才发现她不是在说大道理,也不是看穿他,纯粹只是在发牢骚。了得的是,不过才一天,她就己摸出一些头绪了。
  “你跟我说这么多,不怕我去告状?”
  她哈哈笑着。
  “你要是会告状,就不会带我出来了。”
  他凝睇着她。明明刚刚还闷着,却突然又笑了,她的喜怒变换得极快,而且没有算计,纯粹的随心。
  如果他也在边境长大,并非生长在帝王家,是不是也能和她一样?这个念头一上心头,他不禁撇嘴嗤笑了声。
  瞧他在胡思什么,竟羡幕起她来了。
  “啊,未了未了。”
  一抬眼,便见摊贩端了个大盘,上头搁了两只羊腿,没有切块更没有切片,就是羊腿的模样,非常豪迈的一道菜。
  巳九莲有些错愕,本想要问摊贩有没有刀子,却见她从怀里取出短匕,利落地割下一片片的肉,直到只剩骨头,才又伸手抓另一只,如法削着。
  “唠,尝尝味道。”她将短匕擦干净,一边说道,却发觉他的视线落在她手上没有移开,她疑惑的漂去。
  “有问题?”
  “你随身带刀?”那把短匕刀身泛着金铜色,握柄镶着七彩宝石,看起来是赏玩用的,但那刃身极为锋利,让人不敢小盘它的杀伤力。
  “不成?”她转动着手腕,短匕在她葱白指尖上舞动光彩,他却一把夺了过去。
  “嘿,你小心一点,这短匕很利的。”她吓得拉过他的手,就怕他掐到刃身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低头一看,就见他掐得恰如其分,掐住刀刃,却没伤到半分。
  “你也知道这短匕很利,带在身上不危险?”他冷着脸问。
  她想把东西抢回,却见他抬手拿高它。
  “你……那短匕是我爹娘留给我的遗物,还给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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