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奴 第19章

  他爱她,从好久好久以前,但却傻到在最近才发现,想表白时,又遇到荒唐的命运摆布,再加上她始终淡漠的态度,让他更是说不出口,然而,他对她的渴望仍不断地壮大,最后,终于失控。
  
  ***
  一夜春宵之后,尹于棠眸色涣散。
  倚着床柱而坐,他赤裸着上身,看着睡在身旁、满脸疲惫的丹禾,痛苦地捣着脸。
  渴望找到出口的爱情让他放纵贪欢,如今才后悔得胸口发痛,只因她是醉着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昨晚,他要得太狂,仿佛像是被末日追逐,让他一遍又一遍地尝尽她软润的身子,像疯了般不断渴求。
  但即使身体是满足的,心却满怀痛楚。
  察觉身旁有了动静,他目光一移,对上她惊诧的眸色,那眸里有着来不及掩饰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丹禾。”他低唤道,想碰触她,却被她避开。
  “别过来。”她退到墙边,紧抓着轻软丝被,昨晚的记忆如潮,拍得她心头发热。
  难以置信!她竟然硬赖到他身上,对他又亲又抚,而他——偷觑他一眼,瞧见他如犯大错的悔恨神色,她心间顿时一冷。
  看来,喝酒真的会误事,竟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真正犯下大错的人,是她。
  “丹禾,你身子要不要紧?”他不敢靠近她,就怕她的抗拒会让自己更受伤。
  “……我没事。”她试着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一点。“我的衣裳呢?”
  “在这儿。”他起身,拎起散乱在床尾的衣物,却突地瞧见一只系绳的木雕娃娃,那粗糙的刀法、熟悉的轮廓,分明是他送给她的木雕娃娃!
  再仔细一瞧,木雕娃娃色泽光亮,彷佛常被人搁在掌心把玩……这娃娃,她常常拿出来玩吗?
  “没瞧见吗?”
  “衣裳在这儿。”听见她的询问,尹于棠忙将衣裳递去,而木雕娃娃却还在他的掌心,仿佛透过娃娃,他可以感觉到她的思念……这是思念吧,否则她为何要将木雕娃娃系在中衣系带那么隐密的地方?
  丹禾从被子底下伸出手,接过衣裳之后,看都不看他一眼。“可以请三爷回避吗?”
  面对她的淡漠要求,他没有回应,心中燃起希望的火花。
  她对他,真的一点情感皆无?要真是如此,她为什么还留着木雕娃娃?
  像是下定了决心,他蓦地开口,“丹禾,我要娶你为妻。”
  一旁的丹禾瞠圆水眸,傻愣愣地看向他,只见他瞧也没瞧自己一眼,自顾自地又说:“既然都已经是这样的结果,那……我当然该要迎你为妻。”
  她的心跳遽急,因为他的提议,但脑袋偏是该死的清晰,脱口问:“那么……莫家千金呢?”
  “我要退婚。”他想也没想地回道。
  他要的妻子只有她,终身只娶一个妻,不可能再容纳其他人。
  “不可以!”她想也没想地低斥。
  “为什么?”
  “莫家这门亲事,是老爷生前应允的,况且,两家互有生意往来,你绝不能毁婚。”再说,这是夫人期盼的亲事,怎能毁在她手里?
  “……那你呢?”
  “我无所谓。”她别开眼,不看他闪烁着怒火的眼。
  “无所谓?!你的清白毁在我的手中,你知不知道你往后是无法出阁的?”他忍遏不住地低咆。
  “那也是我的命。”
  既然与他注定无缘,那么贪欢一宿就是她最甜蜜的记忆,她要的就这么多,已经够了。
  “说那是什么傻话?!事已至此,我非娶你不可!”
  “我不需要三爷为了赎罪娶我——”
  “谁说我是为了赎罪才娶你?”
  “不然呢?”
  “当然是因为我爱你!”他吼。
  “你……爱我?”她惊得瞠目结舌。
  “对,我爱你!我一直喜欢着你,三年前离开你,我被思念折磨得只能用酒浇愁,本来打算回府跟爹说我要娶你,可是爹却在临终前逼我答应莫家的婚事。”他的表白一直埋在心里都苦无机会诉说,眼下也许是老天给他的契机。
  丹禾听得一愣一愣,难以相信他的心是在自己身上的。
  “……可是,你不是喜欢凌烟?”她抓紧被子,难以置信。
  “又关凌烟什么事?我和陆家少爷大打出手,是因为陆清珑踩住了我要送给你的木雕娃娃,还出口污辱你!我那时根本连谁是凌烟都不知道!”
  丹禾无言地看着他,不敢相信那晚他被老爷打得遍体鳞伤,一直没说出口的原因,竟然只是因为陆少爷踩住了他要赠与她的木雕娃娃,竟然只是因为陆少爷出口伤她……
  “那时,我一直以为我是把你当成妹妹看待,我想要和你当兄妹,可是你不愿意,让我很痛苦,所以才决定离开家,以为这样一来,就可以消减这份兄妹之情,然而结果情份却未减反增,我在异地好想你,不断画着你,才猛然领悟……我是爱你的。”
  直到严风点醒他,他才知道自己的感情早已变质,对她的保护根本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
  丹禾怔愣得说不出话。原来他连离家都是为了她……因为她,他离家三年,老爷因思子而病,如今她还要再毁他亲事,让夫人跟着抑郁生病吗?!
  他爱她啊,多么令人开心的事,可是……她却没有得到他爱的资格。
  “现在我不要再当你的小哥哥,更不要当你的三爷,我要当你的相公,你的良人。”尹于棠逼近她,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丹禾,当我的妻子,好不?”
  好……这么简单一个字,她却说不出口。
  她浑身颤抖,分不清楚此刻挟持她的心的,是他的爱情还是她的责任。
  原来,他们的情早已深植,只是都在互相回避,以为对方讨厌自己,岂料却是因为爱得太深,才不得不分离。
  “……不。”她不能背叛夫人对她的信赖。
  “丹禾?”他拿出木雕娃娃,木质光滑泛着流光。“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心思都没有,这木雕娃娃要是没有时时抚摸,上头不可能泛着这种光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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