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钱婢 第9章

  “凛小姐,你--”
  “嘘,往后见着我,就当不认识我。”上官凛小声吩咐眼前的傻大个,才以老牛拖车的速度缓缓走向主屋。
  只是站在主屋前的石板广场上,她仍旧千百个不愿意踏进屋内。
  她的思绪还没理清,再加上昨晚的烦事,眼下她真不想见那个男人,所以想了下,她又拐了个弯往西边走去。
  她以往住的清风院就在主屋西外,以拱门相隔,迎春环绕,相隔数月再历旧地,只剩人事已非的心酸感。
  她傻愣地站在拱门边好一会才缓缓踏进,水眸不自觉地盈着雾气,纤手摸过院里的一花一树,最后停在一裸银杏底下。
  以往银杏若是结籽时,她总会和凝小姐待在树下等,有时捡了满满一篓,她便亲自下厨,先蒸后酿,再揉进面粉里,做出最顶尖的银杏酥饼,就连不嗜甜食的老爷都爱尝上几块。
  然而现在空荡荡的院落内,什么人都没有了……
  没错,她不该想夏侯懿如何安置上官府旧奴,她不允许自己挣扎,必须记住血海深仇,不能意气用事,更不能掺杂私情。
  这是她答应老爷的,她不能忘……不能忘。
  “还真是冤家路窄呢。”
  身后突地响起阮适阴冷的声音,上官凛深吸口气,眨了几下眼后,回头笑得奉承又阿谈。
  “哎,这不是阮爷吗?”
  阮适冷眼看看她,连虚应都懒了,大步走向她,“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夏侯懿怎会不愿意跟我合作?”
  “咦?”见情势不对,她连连后退,却不忘分出心神与他对话,借此争取时间远离此地。“阮爷这话怎么说?爷怎会不愿意和阮爷合作?”
  “夏侯懿说,你觉得这门生意有古怪,认为我根本就是要加害他”话落,阮适狰狞地朝她奔来。
  上官凛心一抽,回身拔腿狂奔。
  可恶的、该死的夏侯懿居然真的把所有的罪都推到她身上来!亏她还有些犹豫,结果他根本是个混蛋,居然用这种法子置她于死地!
  主屋厅上。夏侯懿托额斜晚着薛厨子。
  “不是要你再弄点糕饼的吗?”他微恼地瞪着满桌菜肴。
  昨晚饮酒过量,让他脑门发胀,加上那个丫头不知溜到哪去,让他一醒醒来,就无端冒火。
  “我、我……”支吾老半天,薛厨子不敢明说小二不在,糕饼就摆不上桌。
  夏侯懿黑眸微眯,正要低斥,便见徐大娘和翁老一同走到厅前。
  “小二呢?”他问。
  “回爷的话,还没找着人哪,奴婢明明就要她赶紧来服侍的,怎知--”
  摆了摆手打断她的话,他转问翁老,“有事?”
  “爷。方才阮爷上门,可没人带领,不知道走哪去了。”
  “不用管他。”想也不用想,他肯定是为了昨晚的事想再跟他斡旋一番。
  眼下让他在意的,是小二那个丫头,他到地房里探过,确定她根本没有回房睡过。
  他昨晚喝得极醉,对回府后的事只有些余破碎记忆,隐约记得小二在他房里,而后便半点记忆皆无……该不会是他喝醉,对她怎么了?
  思及此,他不禁扬笑。
  他一身穿着和昨晚无异,更何况,他不认为自己看得上那般瘦弱的娇小身子,可偏偏唇上又像残留着什么软嫩的滋味,像极了乌李糕饼,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一早醒来就想吃。
  他微抬眼睇向薛厨子。话都还没说出口,便听对方主动招了。
  “爷,其实糕饼是小二的独门绝活,小的根本就不会做糕饼。”
  闻言,他只是浓眉微扬,不太意外。
  她那独到的吃法,确实像个熟谙糕饼制作和品茗的老饕,糕饼出自她的手,不难想象,只是她究竟跑去哪了?
  “救命啊--”
  凄厉的软音细微传来,耳力极佳的夏侯懿立即起身。
  “爷?”厅内三个人不解地看着他。
  夏侯懿抬手制止他们出声,不一会,又听见细微的声音传来……在主屋西侧!
  他足不点地地朝主屋西侧方向奔去,穿过拱门,一眼就看见远处尽头的阮适背对着他,大手直掐在小二的颈上。
  “住手”他怒喝。
  阮适闻声震了下,但没有回头,掌上凝聚的力道更甚,夏侯懿见了,快步飞奔的同时,也顺手抽出藏在乌靴单的匕首朝他射去。
  明明是近百步的距离,但匕首竟几乎完全隐没在阮适背后。
  “你居然这样对待昔日好友?”吃痛地松开手,回头怒视着他。
  “你何时成了我的好友?”他飞步向前,大掌轻扫便将他拨到一旁,就见昏厥倒地的丫环脸涨成猪肝色,泪水横陈,唇角溢出口沫。但犹有一丝气息。
  他的心微微刺痛着,回眸怒瞪。
  “给我滚!再让我瞧见你,就别怪我不留情”
  气喘吁吁地起身,抹去唇角的血,“好!夏侯懿,你就别后悔今日说过的话!今日这一刀,往后我定要你加倍奉还”
  阮适带伤而走后,不久,翁老和徐大娘也赶到这西侧的院落。
  “爷,小二她……”
  “徐大娘,去找大夫。”夏侯懿鲸直睇着怀中人爱笑的娃娃脸,尽管双眼紧闭,泪水满布,还是一张带笑的脸,一张让他可以暂时感到安心的笑颜…
  “爷儿,让我抱小二回房吧。”徐大娘领命而去,翁老赶忙上前。
  “不。”想也没想的,他将她打横抱起。
  他的心待在丑陋的黑暗里太久,她的笑犹若刺眼光束,是他渴望却又厌恶的。
  今天之前,他确实想过要借阮适之手毁掉她不变的笑,所以故意在阮适面前表现出她对他的重要性,也故意在昨晚对阮适说,他的决定是因为她的决定。可今早醒来,他忘了昨日的蓄意,现在他后悔万分,竟没在阮适过府时立即想起这事。
  他没有后悔过,眼前,是第一次。
  ……别走、别走……上官凛不断伸长手,想要拉住那不断远扬的身影,老爷的步伐向来矫健,但她从未追不上过,可是现在不管她怎么追,就是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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