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侍 第8章

  于是,在邢老面前,为了避免那骇人的唠叨碎念,庞月恩都会尽其可能地乖一点。
  “小姐,在绘图?”邢老拘礼地站在窗口,瞅看她正在画的弯月银饰簪。
  “呃,是啊。”庞月恩玉颜薄覆汗水,但不是因为应付邢老所致,而是仍震慑于上官向阳那强而有力的视线。
  “看起来像是绘得差不多了。”
  “是啊、是啊。”当然是差不多了,这画是她半个时辰前画的,而方才画的美男图,正被小云儿妥善地藏在她房里的书架上。
  “那么必定有闲听奴才进言?”
  “……”去!早知道就拿另外那幅画到一半的……“邢老,又怎么了?打嫂子进门至今,我不是一直都乖得很,哪儿都没去?”
  “奴才今夭想跟小姐说的是,上官‘奴才’的事。”他特地加重了奴才两字。
  庞月恩努了努嘴,不好当面纠正邢老,只好强迫自己听而不见。“向阳怎么了?他这个贴侍一直跟在我身旁,不可能出什么乱子。”
  “正因为跟在小姐身边,才怕出乱子。”
  “这样能出什么乱子?”庞月恩将手中的螺锢笔搁在笔座上,懒懒地瞅着一年四季都严肃得很吓人的邢老。
  “他不是住在小姐院落?”
  “他是我的贴侍,不待在我的院落,要待在哪呢?”贴侍贴侍,不就是贴身的侍从,要她一唤就能到她身边,要是将他发派到其他院落,饶是她在这里喊到喉咙破他也听不见吧,那要这种贴侍做啥?
  “小姐,人言可畏啊”邢老语重心长叹道。
  庞家有三名儿女,大少爷庞祖恩知书达礼,二少爷庞天恩粗犷却不逾矩,偏偏这三千金……莱警不驯、冥顽不灵,怎么劝说都没用。
  瞧,这琅筑阁四方格局,中庭引金水河的分支入园,迭石峥嵘,穿柳渡杏。房舍落在四面,以通廊互饺,位落北边的主房采楼台建筑,以往发派贴身丫环小云儿住在西边偏房,就已算是主从不分了,现在再加了个男贴侍住进东边偏房……
  “就算是人言可良,也是落在这庞府里头,准有胆子敢在邢老眼底喳呼,甚至是流传到外头?”庞月恩笑眯了眼,明着捧邢老总务一把罩,又拐着弯暗指,若外头有冷言闲语,必定是他管事不周。
  “小姐,你是着了那奴才的道?”邢老已届花甲,怎会听不出她浅薄字句里说的真意?
  “邢老,不要左一声奴才右一句奴才,你是看着我长大的,难道你希望在我眼里,真把你当个老奴才看待?”她讨厌奴才这两个字,更讨厌邢老不断用这两个字来形容上官向阳。
  邢老是个好人,也是个正直拘谨过了头的人,常使她喘不过气,每每看见他,总让她忍不住想,早晚有天上官向阳也会变得跟他一样。
  “奴才只是个奴才。”
  “可在我眼里,你不是奴才,在我心里,向阳更不是个奴才。”她眸色晶润,语气坚决地声明。
  对上她坚定的眼眸,邢老心里已有了盘算。
  “奴才先退下了。”
  “……别再找向阳麻烦。”待邢老走到两三步外,她才启口。
  邢老顿了下,花白的眉一攒,心中的决定更加坚决,随即快快不快地离去,正巧和上官向阳再次擦身而过。
  然而这一回,他什么都没说,就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小姐,茶来了。”上官向阳不以为意,端着茶走回屋内。
  “不喝了。”庞月恩支手托腮,睐着窗外。
  面对她说风是风的个性,上官向阳一点也不介意,就守在她身后约两步远的距离,她没开口,他自然不会搭腔。
  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庞月恩突地起身。“走。”
  “小姐去哪?”
  “上街!”她要去换换心情,一扫刚刚满肚子的闷气。
  
  上官向阳第一次看到庞月恩时,她才两岁,正牙牙学语,一瞧见他就叫哥哥,叫得他心头发软,没过多久,她染上了风寒,身子时好时坏,几次过府,她总是在后院休养。
  再见到她时,她已经六岁,早已不记得他是谁。但坐在亭子里的她,张着水润的眼眸直瞅着他,而在庭园里看顾小姐和上官凛的他,终究忍不住朝她走去。
  “想玩纸莺吗?”他问。
  “纸鸳?”娇嫩的嗓音软绵如絮。
  “很简单的,要不要和我家小姐一起玩?”
  庭园的另一角,庞家兄弟正和他的小姐在玩纸莺,而另一头则是两家老爷泡茶聊天,就她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孤单的身影很惹人怜。
  “……可是爹说我身子不好,不能到外头玩。”因为不能和大伙一道玩,水灵的眸似有几分难过。
  “那玩花绳好不好?”他转了个想法。
  “花绳?”
  他抽出腰间的花绳,这是小姐哭闹时,童来哄她的法宝,但现在先借给她玩玩也无妨。
  “你瞧,就是这样子。”他快手让花绳在指尖上变化出各种花样。
  庞月恩水灵灵的眸子闪过几分光彩,看得着迷极了,粉嫩红唇勾得弯弯的,他也满足地跟着笑咧嘴。
  几次来回,他们两人愈来愈熟,虽说总被邢老不满地说念个几句,但无碍干他疼爱她的心情,甚至在她的央求之下,把身上仅有的一块玉佩都给了她。
  而后,记得有回两家洁浩荡荡地出门上街,去到庞府在州西瓦子里的巧饰铺,那里的伙计一瞧见她戴在颈项间的玉佩,出言便道:“三小姐,这是块假玉呢,真配得上您吗?”
  他闻言,不由得赧然。那是他爹给他的,是他对爹仅有的纪念。虽说真的值不上几文钱,但被伙计这么一说,仍让他无地自容。
  可却听庞月恩说:“真玉又如何?假玉又何妨?重要的是送玉的人是谁,心意又是如何。”她年纪虽轻,却已有自己的一套是非看法,压根不赚弃他能给的只是一块假玉,甚至在意的是他的心意。
  看似无城府的童言童语,却说进了他的心坎里,但伙计的说法,却让他清楚觉醒--他和她的身份犹若云泥,就算再疼爱她。也不该太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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