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飞-梁祝篇 第18章

  “唉!祝贤弟说回来一想,就明白了,我看倒不像是这样容易的吧?”
  又思索了良久,却仍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得弃笔长叹。抬眼看见窗外的雨已经停了,索性连四九也不叫,独自出门去散散心。
  雨后的空气异常清新,虽然略微有些寒意,但更多的却是那股教人畅快的清爽。梁山伯出了书馆沿着甬路随意地缓缓前行,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到了钱塘湖边。忆起当日与祝英台一起六月六日送春归,泛舟湖上的情景,不禁暗自伤感。他虽也是一介书生,却从无文人那种悲春伤秋的风雅之性,但自从祝英台离开后,他竟一直郁郁寡欢,总觉得似乎是失去了什么。
  “梁兄……还望早日请媒下聘,免得小弟昼夜悬望。”恍惚间,祝英台临别时的话又再耳边想起。
  “一七,二八,三六,四九,”梁山伯站在湖边,摇头苦笑不已, “贤弟,你这个‘一七,二八,三六,四九’的字谜可把愚兄给难住了。。。
  “是什么事情把梁相公给难住了?”
  梁山伯正自言自语时,突然听到背后传来女子的声音。诧异地回头看去!只见一中年妇人正站在树下笑吟吟地望着他。虽是布衣荆钗,却也自有一股风韵,竟是师母何氏。
  梁山伯不禁又是一愣,但很快就回过神来,上前几步施了一礼,“师母。”
  何氏点头, “梁相公好用功呀,大清早就独自一人在这里吟诗作对。”
  “哪里,弟子是见雨后景色不错,就出来走走,却不想竟在这里遇见师母。”
  “我也是凑巧路过罢了,”何氏淡淡一笑,上下打量了一下梁山伯,又道:“我也正好有事要找你,既然遇上了,那就现在说也好。”
  “师母有事,只管吩咐就是。”梁山伯虽刁;知道是什么事,却也不敢怠慢.神色间更加恭敬。
  “也没什么,”何氏边说边缓缓前行, “你读书用功,我是知道的。但,一读书一用功,连起居饮食都大意了,你这份忠厚,就有些太过了。”
  梁山伯跟在后面,只得唯唯称是。
  “和你同砚的祝英台已经走了,”何氏停下脚步,锐利地看他,“依你看,她究意是男子,还是女子?”
  梁山伯怔道:“自然是个男子呀。”
  何氏笑了笑, “不,她是个姑娘家!不但她是,连陪伴她的银心也是!”说着,伸手向袖里一摸,摸出一只玉蝴蝶来,仲手交与梁山伯。
  梁山伯接过一看,竟是祝英台平时坠在扇子上做扇坠的那只玉蝴蝶。他素知这是祝英台生母的遗物,祝英台一向视如珍宝,此时不觉如大梦方醒,“这……同窗三载,我们形影不离,我竟然没有发觉她是一个女子,真正该打!只是,那日临别之时,她又以九妹相许,难道这九妹......
  何氏听丁又是一笑, “梁相公这般聪明,难道还不明白九妹就是你那祝贤弟吗?”
  梁山伯懊恼地拍拍头,对着何氏就是一揖,“多谢师母!山伯驽钝,今日若不是师母提点,险些就错过了。”
  何氏但笑不语。梁山伯急着回书馆,当下又对何氏拜了拜,告辞离去。
  眼见梁山伯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何氏嘴角的笑意慢慢地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眼底一抹难解的隐忧。 “天狼星君,舞蝶,这是你们命中注定的劫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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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都怪我不留意罢了。若要留意,慢慢地也看得出来的。她耳朵上有耳眼孔、她说这是许愿穿的,我居然也信了。这是我太老实呀!如今看起来,像这样的事实在太多了。她病丁,我一番好意,要同地抵足而眠,她一百个不愿意。这完全是在限制着我呀!我怎么这样老实,竟然被让她给限制住了?”
  梁山伯一边走一边想,一边想一边暗骂自户太笨。走到书馆门口,正和四九撞了个满怀。
  “咦?相公,你一大早去哪里了?我正在四处找你呢。”
  “四九,你和银心相处的日子久,她……”说到这里,梁山伯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急于相告的好,免得一传十、十传百,弄得人尽皆知,于是改口道:“她是怎样一种人:”
  “嗯,”四九搔头想了想, “银心虽然有时心眼有些小,不过还算是个好人啦。”
  “好,你马上收拾东西,过几天我们就去祝家村看她。”
  四九愣愣地看他,觉得相公今天怪怪的,可看他的样子又不像在说笑,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问什么。
  梁山伯也没再理他,径自回了房里,在房里不停地踱步。踱了半晌,忽然灵机一动, “一,亡二八,除了一二,七八是个十五,三六四九,除了三四,六九也是个十五。一二三四,抛开不必理会。两个十五,就是一个月。祝贤弟的意思是,要我一个月之内前去下聘呀!”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但又怕算错了,于是又把一七、二八、三六、四九,重算了一遍。
  “对,把一二三四除掉,就是这个数目。不会错的,就是这个数目!”梁山伯兴奋地大声叫.“没错,就是这个数目!”
  前后院子的同学听到大喊声, 以为出了什么事情,都跑过来询问。梁山伯尴尬地笑笑,“没有什么,没什么,是一条蜈蚣钻进房里来了。我 一追一赶,蜈蚣已经跑了。”
  送走了众人,梁山伯又对着玉蝴蝶呆呆地出神。想起那天送别时,听到喜鹊的叫声,祝英台做了一首诗,他竟然还傻傻地问诗的最后两句“吾俩莫迟延,然彼金莲烛”是什么意思;走到流水浅沙的地方,祝英台指着鹅说:雄的在前气走,雌的后面叫哥哥,银心还在旁边说梁相公真像一只公鹅,这已经说得很是明白了,可是自己却还是没能领会她的用意;十八里长亭,祝英台无奈代九妹做媒,那哪里是替九妹许婚,分明就是替英台自己呀!而这种种的暗示,他竟一点也没有明白。想到这里,他更加懊恼, “怪我,都怪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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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九收拾好了东西,梁山伯立刻去向周士章辞行。周土章从一开始就已知道祝英台是女儿身,如今见他终于开窍了,欣慰地笑着点点头,却也不曾再说什么。梁山伯辞别了周士章出来,却正遇上师母何氏。梁山伯感激她的提醒,不禁对她又是长揖到底。何氏却是一脸茫然,诧异地看着他,不知所为何故。梁山伯归心似箭,对于何氏的异常反应,倒也没有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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