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姬 第5章

  「我……」泠水咬着下唇,还是不肯屈服。
  「贝勒爷请息怒,都怪奴婢管教不周,请贝勒爷饶恕。」王嫂咚的一声,双膝跪地。她怕炀洹迁怒于她,干脆先求饶再说。
  看到王嫂满脸惊惶、全身发抖,又为了自己向炀洹下跪,泠水震惊莫名,直觉是自己害了王嫂,她不能连累王嫂啊。在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的倔强害了无辜的旁人。
  她一边克制不让湿润的眼眸泛出泪水,一边低首说:「贝勒爷,奴婢知错了,请原谅。」
  「我听不清楚。」炀洹冰冷的声音直窜她的耳膜。
  泠水下唇咬得好不疼痛。
  「贝勒爷,奴婢知错了,请原谅。」强烈的屈辱感让她的身体抖得有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般。
  卸去坚硬外壳的泠水看起来如此柔弱,惹人生怜。
  炀洹在自己没有发觉的情况下,语气出奇柔和地道:「起来吧!回去好好睡一觉,晚上再来伺候我。」
  「是。」
  泠水在王嫂的搀扶下咬牙忍痛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你要记住!」炀洹不愠不火的声音猛地响起。「只要我还留你在身边一天,你就是我的人、我的东西,明白吗?」
  泠水回望炀洹、轻轻地说:「是的,奴婢遵命。」
  自从发生那件罚跪事件后,泠水终于觉悟、也认命了。
  她不再做会让炀洹不愉快的事。她谨言慎行,小心不犯错,绝不忤逆炀洹。他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不敢有第二句话。
  对这样的泠水,炀洹自然是满意得很,他很高兴和泠水相处了二个月,她变得乖巧听话不说,而且还如他所愿般没有和其它人一样同流合污。她还是不刻意讨好他,原有的个性没有因环境改变而有所扭曲。
  他总算没有看错人,他要的是尊敬他、对他言听计从的仆佣,而不是一条只会巴结奉承的狗儿。
  这天晚上,他照例窝在书房看书,他的身边只有泠水。
  「贝勒爷……」
  泠水欲言又止的呼唤让他抬起低垂的头。
  「有事吗?」如果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通常泠水是绝对不会打扰他看书的。
  泠水黑溜溜的大眼睛转呀转的,一副举棋不定、有口难言的模样。
  「到底是什么事?」泠水这样的表情难得一见,不由得让炀洹起了想要捉弄她的念头。
  「是这样的,贝勒爷。」泠水怯生生地说:「我看贝勒爷这里有好多书,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也让我看看……」三个多月了,泠水还是说我,不说奴婢。幸好炀洹已经听腻东一个奴婢、西一个奴婢的,才允许她这么称呼自己。
  炀洹有些惊讶的看向泠水,「你识字?」识字的奴婢,他还是头一回见到。
  「嗯。」泠水小小的脑袋拚命点着。「我爹爹是个秀才,他教我读书写字。」
  「你爹都教你读些什么书?」
  「四书五经我都读过一些,还有唐诗宋词。」
  「那你就背首诗来听听吧。」炀洹目不转睛看着泠水兴奋的小脸。
  「好。」泠水不假思索背出:「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王翰的凉州词。」炀洹微笑地道:「原来你的肚子里还有些墨水呀!」
  炀洹这一笑,让他有些冷酷的脸有一瞬间的柔和。泠水看着、看着,自己也笑了。
  看到泠水笑了,炀洹有些意外和惊讶。这是他首次见到泠水的笑容,笑开嘴的泠水看起来好可爱。
  「你真的想看我这里的书?」一个突然出现的邪恶念头在炀洹脑海中盘旋。
  「是的,贝勒爷。」泠水期待的问:「你允许我了,是不是?」
  炀洹如黑曜石般闪耀的黑眸掠过一丝的促狎。「我可以允许你,不过你必须做一件让我高兴的事。」
  「咦?」泠水不明就里的问:「什么事呀?」
  炀洹摸着自己的唇。「你亲亲我的嘴,我就答应你。」他三分玩笑、七分认真的说。
  谁教泠水的嘴看起来就让人起了想一亲芳泽的冲动!她的嘴小小的,是标准的菱角嘴,有种红红嫩嫩的感觉,尤其是在她朱唇微?的时候最是诱人。
  泠水呆立着,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唇。年纪尚小的她不懂亲嘴的涵义,不过她隐约的感觉到这或许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她从来没有看过别人这么做过啊!
  「你是做,还是不做?」炀洹坏心眼的逼问。
  泠水想了又想,亲一下贝勒爷的嘴就能换来读书的机会,不管怎样,都是值得的不是吗?
  「贝勒爷,我……」泠水羞赧地扯着衣角。「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炀洹笑了。「乖孩子,你过来。」
  炀洹坐在椅子上,刚好与她同高。
  带着飞快的心跳,她笨拙的靠近他,轻轻地压上他的唇碰了一下。
  这是他们两人的初吻。
  炀洹睁开眼睛,这轻如点水的一吻让他意犹未尽。
  「贝勒爷,你答应我了吗?」
  泠水的天真烂漫消弭了炀洹的欲求不满,他微笑的点头。「以后你就跟着我看书,不过,别让其它人知道,懂吗?」
  「那么,我现在可以看了吗?」她红晕未退的小脸就像颗苹果般诱人。
  炀洹一点头,泠水就兴匆匆的去找她想看的书。
  炀洹微动着残留她香味的唇,悠然一笑。他告诉自己,反正来日方长,她甜美的小嘴他肯定要再尝的,谁教她是他的人!
  【第二章】
  雍正五年泠水小心地端着一壶刚沏好的茶走进屋里,寝房内传出的嬉闹声使她吓了一跳,差点手滑端不住盘子。
  「泠水,是你吗?」
  「是我,贝勒爷。」泠水应道,心中沉甸甸的。
  每次都这样!炀洹从来不避嫌,即使他人在屋里和女人谈情说爱,他照样指使泠水做这、做那的。泠水感觉好别扭,每次这种场面都让她浑身不自在。
  「进来帮我更衣。」
  又来了!泠水蹩着一肚子的气踏进寝房,一个女人正巧和她擦肩而过,是生面孔,不过这已是司空见惯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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