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上) 第36章

  织云吁口气,没想到能如此顺利,自己终于进索罗国了。
  「障月,等我,我就要来找你了。」从怀中掏出红玉,她将玉石紧紧握在掌中,如发誓一般,对自己喃喃自语。
  夜里,妇人在屋外等到她丈夫回来。
  「那女孩儿还好吗?」猎户问妻子。他的声音很沙哑,听起来十分刺耳。
  「很好,吃了些饭菜,正歇着呢,精神还不错。」妇人回丈夫,并接过丈夫脱下的皮衣。
  「得养好身子,明日才有精神进城。」猎户又说。
  「是。」妇人问:「事情都办妥了吧?」
  「是呀,」猎户笑:「谈妥了,待咱们一进王卫城,就把人送进奴院。」话锋一转,他压低声道。
  妇人美丽的容貌,浮现狡脍的笑容。「你跟对方谈了多少价钱?」
  「切,要见了人才知道哩!」
  「嗯,我瞧那女孩儿一身细皮白肉的,又生得花容月貌,卖价必定不会低。」
  妇人笑得狰狞而且贪婪。
  猎户嘿嘿两声,露出淫笑。
  「这是门生意,我可警告你,别打她主意!」妇人收起笑脸,警告她丈夫。
  「知道!明日得把人骗进城,我不会干瞎事儿的!」猎户道。
  「知道就好!」妇人冷着脸,转身朝屋子走。
  猎户瞪着他妻子的背影,撇起嘴,不痛快地哼了一声。
  站在窗边偷偷觎望的织云,手一松,掌中的水杯险些摔落在地上。
  还好,她及时回神握紧了水杯。
  见妇人往屋内走,她回过神急忙奔回房间,将杯子放在桌上,然后上床钻进被窝,假装熟睡。妇人掀开帘子,探了两眼。见女孩儿睡得熟,她撇嘴笑笑,这才放下心,往自个儿的屋里去。织云蜷在被子里,半天不敢动。
  直到屋外头门被打开,显然是猎户进屋了,他沉重的脚步声,在织云房前忽然停住。织云的心揪紧,她用力捣住嘴,告诉自己绝不能发出声音,让这对面善心恶的夫妇看破她已知情。
  终于,那脚步声继续往屋内走,最后消失在屋后头。
  直到屋前灯火灭了,织云才从床上坐起来。
  她悄声下床,趁着月色,在房内找到她的麻帽。
  套上麻帽,她蹑足走出小房,来到屋前。
  这里一片漆黑。
  轻轻拉开门,她终于踏出屋外,所幸王卫城明亮的天色,指引着她的方向。
  还来不及喘气,她便没命地朝王卫城的方向,狂奔过去……
  障月当然不叫障月。这是他的号。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号?说起来,这是一个太长的故事。
  「能予先生离开前,留下国策十卷,您要阅览吗?」侍从躬身问。
  「收起来。」他淡声吩咐。
  凝望王卫城南,那片焰红色的天空,他总在想,什么时候,这把天火能燃尽,能把大地烧成灰炭?
  那时候会来吗?
  很难。
  那么,这仇恨,还要延续多久。
  「须严存于金匣,或者封存于密室?」侍从再启请。
  「搁在书架上。」他瞇眼,琢磨着什么。「随便搁着,我随手即能取阅。」
  侍从抬目,看了主子一眼,那眼色恭谨如常,只有些许迟疑。「是。」他应道,终究,未疑上意。
  「你觉得奇怪,是吗?」他问,浅笑。
  侍从愣住。「主子……」欲言又止。不,他不疑上意,从来不会。因为主上的决定,从来没有半分差池,有的只是他自身的无知,而导致的猜疑。
  「我不见得不会犯错。」障月却道,回眸看一眼后者。
  侍从惊恐,敛眼,垂首,脸埋得更低、更谦卑。「不,主上绝不会犯错。」此次态度已转坚定。
  障月咧嘴。
  这话,不见得是阿谀。
  他知道,随从是真心的。
  如属他的子民,每一个皆真心相信,他的带领是唯一的圣道。
  即使,他可能即将带领他们迈向战火、走向毁灭……
  「去吧,我不需服侍。」他挥手,沉声道。
  侍从退下,头垂得更低,态度更恭谨、更谦卑。
  他淡着眼,看那恭敬退下的,以性命对他效忠的部属。仇恨,不会耽搁太久了。如果他告诉世人、告诉他的子民,圣战的起点,就掌握在一个女人手上……女人。
  他瞇眼,垂首,浅淡的眼,毫无波澜地,凝眼沉视自己的右掌,之后,慢慢收紧五指。掌中,明明空无一物,却又好像有什么不可见的,正在他掌控之中……
  逐渐被握紧。
  夜深了,蛟麟低沉的咆哮声,划破别苑的宁静。
  他回眸,神兽已跨进室内。
  那兽有两头、三角、五眼、八足、两尾,那妖异的第三目,闪烁着腥红血光,对着牠的主人。
  「过来。」他沉声唤那兽。
  神兽贵在灵。
  尽此生,蛟麟只认第一眼,见到的那个主。
  兽慢慢走近,巨大的身躯匍匐于主人膝下。
  这是他豢养的兽。
  蛟麟。
  「她,接近王卫城了?」他徐声问。
  兽瞇眼,朝牠的主,再咆哮一声。
  他敛目,俊美的脸,略显阴沉。是吗?
  如此快。
  她已接近王卫城了?
  蛟麟必须以血喂养,她来找他那夜,他出外杀了马,喂食蛟麟。
  蛇纹血玉是蛇王封固于地底万年,蛇血化出,煨成的红玉,只有蛟麟能嗅出蛇纹血玉的味,知道她身在何处。
  她不会将玉除下,他知道。
  因为那是他赠她的,唯一的礼物。
  一个能让他走进她的心、锁住她的人,世上独一无二,最温柔,也最血腥的礼物。
  他伸手,顺势自兽头抚向兽尾。
  兽伏下身,驯服如猫,满足地噫嚎。
  他的手劲轻之又轻,柔之又柔,彷佛掌下抚摸的不是兽,而是女人。
  「天亮,你就去吧。」他沉嗓命兽:「回焚宫,不必再来。」语罢,他收掌,沉定的眸,对住兽腥红的第三目。兽低吼,伸个懒腰,慢慢爬起。如一只乖猫儿,牠朝主人摇尾,之后,才恋恋不舍,返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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