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吉祥 第3章

  「金棺?我还有个哥哥?」金锁愣住了。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有个哥哥?
  「是啊,你的哥哥。只要你身上的锁同那只小金棺对上了、金锁打开了金棺,拥有 那只金棺的人就是你的哥哥。」
  帐房老爹听过金锁谈起自己的身世,知道她是从妓院被赎出来的,乍看到这封信的 内容,也有些吃惊。
  「可是……我没听娘说过,我有个哥哥啊,」
  「大概你娘有什么难言之隐吧!」老爹道。
  金锁垂下了头,默默不语。
  老爹接下道:「至于为什么你哥哥得的是一副小金棺,我只知道有钱人家送给晚辈 这小玩意儿,大概都是取其升『棺』发『材』
  之意。再瞧这信里的笔迹苍劲、有力,不像是贫穷困顿人家的文笔。金锁,这个可 能是你爹的男人,恐怕非富即贵啊!」
  他是做帐房的,自然对钱项特别敏感。送「金棺」隐含的寓意,既然事关钱项的迷 信,他也就注意得紧。非富即贵?金锁黯然地苦笑。
  「不可能的,」她不信地摇头。「如果这是我爹爹,他不会见我娘受苦、任她病得 不成人形,却不来救她。」「要是他并不知道呢?」老爹问。
  「如果他爱娘,他一定会知道的!」金锁很固执。
  老爹摇摇头。有许多话,那时老爹没对金锁说。因为她的年纪还太小,不会明白人 世的沧桑和无奈。
  但是从老爹口中,金锁知道自己有个哥哥了!
  从此,她每天清早对着小金锁陪娘说话的时候,就开始绕着她那没见过面的哥哥身 上打转。
  原来,她并不是孤单一个人的!
  她还有亲人在这世上,可为什么娘从来不曾告诉她呢?
  提起搁在房里的水桶,暂时拋下每日清晨必定会在心头浮起的疑问,金锁推开炕床 前简陋的小木门,慢慢往厨房的方向走,开始一天的工作。
  每日清早天还没亮,她得先到厨房的大灶前升火,等火升起来了,就该提着桶子往 井边打水,然后来来回回、从井边到厨房一趟又一趟的,直到注满灶炉边的大水缸为止 。
  这提水的工作就要花掉她一个上午的时间,接着在灶边干些杂活,晚间还得往福晋 和大丫头们的屋里送热水,然后她还有做不完的工作--洗衣、刷锅、打扫垢腻的大灶 、刷洗地板、埋灶灰……日复一日她的工作总是忙不完。可她不怨天、不尤人,因为金 锁一直记着娘对她说过的话--娘说了,只要能出妓院总有活路,她已经比那些堕落在 烟花巷里的女子幸运太多。
  做人不能大贪心,会折了福的。
  「金锁!」厨房里的鲁大娘叫住提着桶子、正要往井边去的金锁。
  「大娘。」金锁放下桶子,见了鲁大娘,她总是恭恭谨谨地。
  「今儿个你不必提水了,我让宝钗提水去就成。」鲁大娘道。
  「我可以的,不必劳烦宝钗了……」
  「你还有别的事做!」
  「噢。」金锁应了一声,安安静静地等鲁大娘差遣自己。
  「你的活儿做的仔细、手脚又快,今儿个你就到贝勒爷屋里打扫去,」鲁大娘难得 夸人。
  「好。」金锁顺从地应声。
  鲁大娘满意的点头。她对待小丫头们向来很严苛,可这丫头既乖巧、又认分,更难 得的是,金锁不会像其它丫头一样,逮到机会就偷懒。单凭这点,鲁大娘已经打从心眼 底疼她!
  收拾了东西,金锁拿了几块干净的布、提了一桶清水往贝勒爷的「知津楼」走去。
  前两日,她就听说贝勒爷要从西宁大营回京了。
  想起那仅仅见过一面的贝勒爷,金锁的脸蛋到现在还会烧红。
  五年前,她刚进恭亲王府时,原本老福晋要收她到房里做细活,却因为见了贝勒爷 那一面改变了她的命运,从此她被老福晋贬到厨房做杂役、粗活,再也没有机会出来过 。
  可金锁没有怨言。因为不管做什么,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不同,她的身份都只是一 名丫头。
  很快做完了鲁大娘交代下来的工作,她经过「知津楼」前的荷花池,见到那一池盛 放的清莲,金锁四下张望了片刻,确定周遭没人了,她才蹲在池畔,偷偷痴望这一池美 丽的荷花盛宴。
  自从懂事以来,她好象很少有这么悠闲自在的时光。
  虽然她干活比别人卖力、从来不偷懒,可这一池的荷花实在太美了、美得她无法移 开目光。
  况且这儿很清静,贝勒没回来前,「知津楼」静的几乎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见, 自然,也不会有人发现一名丫头丢下了工作,躲在这荷花池畔发呆。
  一阵干爽的和风拂来,金锁满足地吁了一口气,索性伸手解开了系在头上的布巾, 任由及腰的长发垂落,让问了一个早上的青丝透气。
  「如果娘还在,看到这么美的荷花,她不知道有多高兴。」她呢喃着。
  盯着一池的荷花和青碧色的水波,她拂开颊畔的发丝,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渴望…… 「只要一下下就好了……」
  她呢喃着,再也抗拒不了诱惑地卷起裤管、脱下布鞋、大胆地露出两条藕白的小腿 ,然后坐在池边的石凳子上,伸直了两腿轻轻撩拨那冰凉、剔透的池水,让抚媚的水波 轻轻柔柔地滑过她赤裸的腿肚……「你是哪来的丫头?」
  突然冒出男人低沉的声音,震住了金锁。
  她吓得全身僵住,没料到这宁静的「知津楼」竟然会有人来--迅速拿起搁在一旁 的头巾,金锁手忙脚乱地盘起长发、包住自己的头、脸。
  「我、我是来这里打扫的。」
  是府里的长工吗?背着身,金锁快速在头巾上打结、一面想着。
  无论如何她不能让这个人看到自己的脸,要是他去告状,鲁大娘倘若以为她偷懒, 一顿责罚是免不了的。
  「没人教过你,不许背着主子说话?」男人低沉的声音有些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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