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胎(下) 第14章

  她蒙蒙眬眬地回想起,后来她之所以能流得出眼泪,那是在见到永琰之后。
  「当然记得。」永琰回答:「我很清楚的记得,那时阿玛罚妳跪在妳额娘的灵堂前一整夜,等我见到妳的时候,妳已经快撑不住了!」
  「那个时候我心底没想什么,只觉得心里头好悲伤、好悲伤,可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是哭不出来!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当时我连看着额娘去世了,还是流不出眼泪呢?难怪阿玛那时候会那么生气……」
  「不明白就别想,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妳额娘知道妳的情况,她一定不会怪妳的。」
  「永琰?」她忽然唤他的名。
  「嗯?」
  「其实在你到杭州之前,我曾经做过一个很奇怪的『梦』。」
  「什么样奇怪的梦?」
  反正暂时出不去,他舒下心,开始听她说故事。
  「我梦到你人在漠北,因为那处地方天与地之间的景象,看起来就像阿玛对我描述过的塞外风光。那时我『看见』你站在一望无际、几百几千个营帐中心,跟一群官兵站在一块儿,看起来像正包堵着一群外来的人!然后皇上从营帐里走出来,站在一名穿着与其它官兵不同的男人身边,这男人的穿著跟那群外来的人,看来非常相似!可接着突然发生了变故,那群外来人中,忽然有一个人手上拿了一把锋利的短刀,突然像发了疯一样朝皇上跑过来!在所有人都急着往那人冲过去的时候,你却靠向皇上,之后那个人忽然把短刀往皇上一扔,当时你便奋不顾身的朝皇上扑过去了--」
  听到这里,永琰悚然一惊!
  「妳……」他疑惑地蹙起浓眉。「妳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
  「这是真的吗?」禧珍瞪大眼睛问他。
  「这件事,是阿布坦告诉妳的?」
  禧珍摇头。「刚才我已经说过,这是我『梦见』的。」
  永琰沉吟不语。
  经过这些日子,没有任何人比他更了解禧珍--
  她尽管顽皮、总是惹事生非,每回都像在测试他的脾气和耐性的极限,然而她可爱的神情和无辜的模样,总让他虽然气到极点,却又对她无可奈何。
  他能笃定,除了傻里傻气以及让人头痛外,珍儿是一个绝对不会说谎的女孩!
  如果这些事,不是禧珍从阿布坦或者子扬那里打听到的,那么刚才走到湖边时禧珍曾经提到,当日她握住小碗的手突然发生的怪事,也可能是真的!
  「妳说『做梦』,那是什么样的情况?」他进一步问。
  禧珍于是把当日的情景重说了一遍。
  永琰第一次听到,同时禧珍再重说一遍大漠营地的景象,那彷佛她亲眼所见般生动细腻,让永琰再没有半分怀疑。
  「这倒很奇特,过去我曾听说,一些修为上乘的密宗师父,也能有这样的能力,但这只是神通的一种。」
  「神通?」
  「那是一般凡人不可能拥有的能力。」
  「这是一种能力吗?可除了那回,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过这种奇怪的经历了。」
  「也许妳坐在大石上那时,心念专一,所以才会忽然间有了感应。」
  「那么小碗生病那时呢?还有刚才咱们趺落井底时--」
  她顿住,小脸蛋忽然涨红起来。
  r跌落井底?」永琰问:「刚才发生什么事?」
  「没、没什么事……」她不说,绝对不说。
  禧珍垂下眼,忽然觉得自个儿的耳朵热辣辣的,不敢看他的眼睛。
  永琰眼色一深。「既然妳还『梦见』皇上不眠不休照顾我,还有--」他一顿,然后嗄声接下道:「还有我的额娘。那么妳也知道,咱们俩之间没有兄妹血缘关系了?」
  禧珍点头。
  「原来妳早就知道了。」
  他没料到,她竟会在如此奇异的情况下,得知两人并无兄妹之实。
  「永琰,我问你,如果咱们真的出不去了,你会恨我吗?」她忽然转移话题,低声问他。
  「别说傻话。刚才我不是说过了?咱们还有机会能出去。」
  「我是说如果,如果真的出不去呢?」她固执地问。
  「为什么要恨妳?」
  「因为都怪我顽皮,才会害你也掉下来的!你一定很后悔救我,如果你不伸手拉我,就不会一齐被我拖下来了。」
  「这回猜错了。」
  禧珍疑惑地瞪着他。
  「就算我来不及伸手拉住妳,也会跟着妳一起跳下井底。」
  「为什么?」
  「我怎么舍得妳一个人掉下来?」他两眼晶亮地看着她,笑着对她说:「妳这么顽皮又爱惹事生非,如果一个人待在井底不知道又会出什么事,我当然得跳下来陪妳。」
  禧珍心口一跳。
  刚才跌落井底前,她「听」见永琰心里的话,果然是真的!
  「永琰,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垂着小脸故意问他。
  记忆中,从小时候起,永琰就无缘无故地照顾着自己。
  「我对妳够好吗?」
  禧珍想也不想就点头。
  「如果够好,妳为什么老是那么顽皮、老爱惹我生气?」他笑问。
  「那不同呀!」禧珍抬起脸、瞪大眼,这会儿她可有理了!禧珍扳着手指头数落道:「因为你老爱瞒着我,不只回京的事儿瞒我、不回王府的事儿瞒我、跟子扬他们一道干事儿瞒我、就连为什么让我留在润王府也瞒着我!总之你瞒着我的事儿可多了!如果你每回都这么瞒着我,我还不赶紧查明真相、了解状况的话,那我岂不是太冤了?!」
  「太冤?」他好笑。「妳哪里冤了?」
  「我什么事儿都不知道,一点参与感都没有,那还不够冤呀?」她都有理。「这样一来,我岂不是平白错过许多好玩的事儿?事情究竟怎么发生的,我前头不知道、后头也不知道,这不叫冤,那还得怎么样才叫冤呀?」
  永琰瞪着眼半晌说不出话,然后他忽然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呀?」她眨巴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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