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不出家 第9章

  月芽儿瞧他额上豆大汗珠直流,垂眼再看足踝竟已肿成两倍大,心中不免责怪自己大意,怎没将爹爹研制的青玉膏给随身带在身上呢,这回儿还搁在王府里的客房里,真是缓不济急啊!
  「颢哥哥,我扶你回去上药吧!只要擦上青玉膏,很快就会消肿了……」
  南宸颢苦笑,更确定自己先前的想法——
  不该出门!真不该出门啊!
  第三章
  定远王府门口
  「死王大,你怎么驾车的,是想害死我母女俩吗……」古玉凤一下马车便花容失色,毫不停口以拔高刺耳声音怒骂。「你是想我扣你月俸是不是?还好安全到了王府,不然瞧我怎整治你……」
  「夫人,小的不敢啊!实在不知为何马儿就发狂了,连我也控制不住……」王大唯唯诺诺替自己辩解,就怕薪俸真被扣去。
  「谅你也不敢……」
  「娘,咱们快进去吧!女儿受够马车的折腾了。」
  古玉凤才骂得兴起,就被赵妍妍给打断,催促赶紧进王府里去,这会儿只好舍下责骂下人的癖好,拉著女儿,大步一迈就要跨进门禁森严的王府……
  「退下!」两名侍卫长枪横拦,怒声盘问:「你们是谁?王府岂是寻常百姓可随意闯入?快报上名来!」
  「瞎了你们的狗眼啦!我古玉凤来探访妹婿,难道还得事先报备?这府里谁不知我是王妃的姊姊?」劈口大骂,还以为这儿是她家,人人都当识得她才行。
  笑话!她随便说说,难道他们就信?若真这样放她进去,他们这守门侍卫也甭当,直接提头去见王爷算了。
  「不知有多少人冒充说是王爷、夫人的亲朋好友,若我们当真放行,王府早不被踩平了?拿出证据来再说!」侍卫们沉声道,半点都不通融。
  「你们敢说我假冒?」连个小小守门侍卫都刁难她,当真是颜面无光,古玉凤勃然大怒,气得鸡猫子乱叫:「叫你们夫人出来,连她都不敢这般对我说话……」
  侍卫们哪真会去叫人,夫人身子不好,连房门都极少出了,又怎会出来与这疯女人见面。两人严守岗位,说什么也不让她越雷池一步。
  古玉凤见状更是大吵大闹,正闹得不可开交时——
  「吵什么呢?」银杏正巧出门办事,正要回府远远就见门口吵成一片,赶忙趋上前问个清楚。
  「银杏,你来得正好,快告诉他们我是谁!」见著熟人,古玉凤忙拉人要她证实自己身分。
  「大小姐,你怎来了?」银杏惊讶中隐含著丝嫌噁。
  「你这死奴才,怎么我不能来吗?」劈头就是一顿骂。
  「不!大小姐您误会了。」强扯出笑容,银杏心中明白一年一度的大灾难又将降临。
  唉!这古家二朵花乃同父异母所出,妾室所出的古云娘生来虽体弱但性情温驯可人,偏偏正室所出的古玉凤却爱慕虚荣,喜好攀权附贵不说,说话又歹毒刻薄。当年古玉凤嫁至扬州赵姓大富人家,过足了少奶奶的瘾,动不动就回娘家向异母妹妹炫耀自己有个好归宿,谁知不久後,古云娘在因缘际会下巧识南啸天,因而成就一段姻缘,由平民百姓一跃成为高不可攀的王圮,此番际遇真让古玉凤妒恨得咬碎了好几颗牙。
  自此而後,她每年总要携同女儿到王府住上好一段日子,美其名是为探访妹子,实则来过足宫家夫人的派头,不仅要吃好、用好、穿好的,对下人还趾高气昂,颐指气使的态度让人吃不消,不知情的外人瞧了还真要以为她是王府的主子。
  一年一次的灾难总让下人们抱怨连连,可大夥儿又不好向身子弱的古云娘抱怨,只得纷纷转向王爷陈情,好在王爷天生严肃的冷面孔能制住她们母女俩,只稍板起脸冷眼睇看两人,她们便噤若寒蝉,知晓他已濒临忍耐底限,当下包袱一收,逃难似的飞奔回扬州,直到隔年再厚著脸皮来作威作福。
  「那你就快让看门狗走开,别挡了我们母女俩的路!」占玉凤鄙夷斥骂。
  看门狗?两名忠心职守的侍卫闻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从来就没被这般辱骂过。
  银杏赶忙使眼色要他们放两人进去,侍卫们这才脸色难看的退开。
  「哼!这还差不多!」拉著女儿,古玉凤得意洋洋、大摇大摆进府去也。
  「那些话别放心上,别理她们就是了。」银杏温和安抚年轻侍卫,想来他们定是新调来的卫兵,否则怎会不识在奴仆、侍卫中噁名昭彰的两号人物。
  「不会的!咱们主子又不是她,谁理会那些狗屁话!」侍卫们忙道,脑中却闪过前辈们流传笑话中的传奇人物,莫非那两人就是大夥口耳相传的大小八婆不成?
  「不会就好。」银杏轻笑,才要跨门进府,又听身後传来急喊——
  「银姨,不好了!颢哥哥受伤了……」扶著南宸颢,月芽儿眼尖瞄见银杏背影,不禁赶忙喊人。
  霍然回身,见他瘸著脚一拐一拐走著,银杏又是心疼又是著急,赶紧上前扶住另一边。「怎会受伤呢?先前出门不是还好好的吗……」嘴上叨念还能指挥侍卫。「快!快去让下人们准备清水、伤药,通知王爷、夫人……」
  才回府没几日的少爷受伤,这可是大事。侍卫慌忙奔进府里,急吼吼大叫:「不好了……」
  * * *
  端坐床榻上,眼见婢女成群,端水拿布穿梭在自己房里,南宸颢有种荒谬到极点的可笑感。
  摆出这种阵仗未免太夸张了,不过一点小伤而已。
  「什么一点小伤?脚都肿成这样了!」月芽儿嘴上气呼呼,手下动作却轻柔至极帮他涂抹青绿透明的清凉药膏。「不过抹上青玉膏,不出三天应该就能消肿下床行动。」对於自家的愈伤消肿良药,她可有信心得很。
  听到她反驳回话,他才惊觉自己竟将心底的想法脱口而出,俊容不禁一片窘然。
  「听说颢儿受伤了,伤得怎样?严不严重……」古云娘得讯,忧心忡仲被夫婿搀扶而来,眉眼净是焦急之色。
  「阿弥陀佛,没事的,娘您别操心。」南宸颢微笑安抚,可不愿她又因太过担忧而发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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