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人多作怪 第21章

  嘉珲坚决地摇头。「不可能,我不做那种事。」她又企图要随心所欲的指使他了吗?
  不,他绝不会让她得逞!
  虽然他为她展现温柔,更为她深深感动,但绝不会任由她爬到他头上撒野,这是有关全体涅剌古族男人的尊严,他绝不会轻易屈服!
  「但明明是你……」
  「我不帮!」更斩钉截铁的语气。
  琥珀怒视他片刻,蓦然回过身去不再理会他,自顾自忙起来了。
  嘉珲双手抱胸盯住她僵硬的背影,好半晌过后,他看得出她依然很愤怒,于是决定她应该已经更了解到想要随心所欲吃定他是不可能的事,所以现在他可以稍微表现一下自己其实也是很体贴的了。
  「我可以替你拿东西。」
  琥珀的背影立时软化,笑咪咪的回过头来……
  纸老虎!
  第五章
  极北的塞外,漫长而寒冷的冬,冰雪连天,纷纷飞飞的大雪漫无止尽的下,将大地铺上一层又一层的雪毡,那厚度足以将整个人淹没,那冰冷的程度更不是普通的冷,而是彻底冷到骨子里头去的冷,一个不小心,鼻子耳朵都会冻「掉」,男人到外头去撒个尿,不拿石头去敲,「尿棒」还下不来,再一个不小心,连命根子也要敲下来了。
  这种时候最好窝在屋子里,爬在温热的火炕上,窝在暖暖的毡毯里,再来上一锅热呼呼的羊肉杂,这才是最大的享受。
  琥珀就坐在嘉珲怀抱里,因为那里是最温暖的地方,虽然两旁还有苏勒、达春和阿克敦在,但她顾不了那么多,小命要紧,只要能平安度过这个冬天,管他是在哪里度过的。
  「你们过去都种些什么?」
  「稷和菽。」
  「唔……」琥珀低眸仔细阅读炕桌上的书,蹙眉凝思。「我想我们有几个选择,谷子、秫、粟、麦和黍,菽也应该可以,或许我们可以每一种都种种看,就看稼田够不够大。」
  四个男人相对几眼,不约而同点头。
  「可以,再多点人手就行了。」
  「好,那……」翻了几页,停住,琥珀咬着手指头看了半晌。「你们又是如何耕种的?」
  「如何耕种?」四个男人面面相觑。「不就是把种籽种下去就行了吗?」
  好一会儿,琥珀都没动静,然后,她慢之又慢地抬起头来。
  「笨蛋!」再低下头去。「耕种的步骤才麻烦呢!首先要育苗,然后犁田、耙田,接着插秧、除草等,还要小心别让死鸟儿来偷吃,哪!这就是谷子的耕种法。另外还有……」
  当他们听到笨蛋那两个字的时候,四个男人不约而同地沉下脸去,差点爆出火花来,可是再听琥珀滔滔不绝地继续说下去,他们的脸色开始转青,然后变绿,最后相对苦笑。
  他们果真是笨蛋!
  「请问……」阿克敦吶吶地问:「什么是育苗?」
  「育苗啊?我看看……啊,在这里!」琥珀指住书页。「先把种籽泡在水里,天热时三天,天寒时多几天,取出后盖上布保持潮湿,再过一两天,种籽就会长出细细的嫩根,再把长出细根的种籽均匀撒播在秧圃上,撒上一层细土,经过二十多天后就可以分束移种到田里去了。」
  「好复杂。」达春喃喃道。
  苏勒苦笑。「我们过去都在干什么?」
  下巴抵在琥珀的头顶上,「插秧又是什么?」嘉珲问。
  「哦!插秧是……」顿住,她往后仰起脸。「很多喔!我现在讲,你们记得住吗?」
  嘉珲淡淡一笑,没说话,回答她的是达春,其他两人拚命点头附和。
  「放心,你说得再多他也记得住,任何事他只要听过一回就忘不了啦!」
  「真的?好厉害喔!」琥珀赞叹道。「那我继续讲啰?」
  「你说吧!」
  「好,那……插秧时要选风力较小的日子,以免秧苗受到风吹而摇动根部,第一步先到秧圃把秧苗铲起来拿到田里,然后一次横栽五丛,每一丛三到五株秧苗,栽入土中深度大约……」
  屋外北风呼啸,冰寒刺骨,屋内口水潺潺,气氛热烈,琥珀说明了整整四天才把粮物部分说完,随后提出另一项建议。
  「我们也来种一些果树如何?」
  「这儿能种果树吗?」
  「不试试哪知道。」
  「好吧,那就试试吧!」
  「那就挑李树、桃树和梨树吧,至于怎么种……」
  这一讲又讲到了过年后,然后琥珀发现整个村寨里的人莫名其妙的都开始紧张起来了,特别是嘉珲,他不只紧张,更愤怒,整天板着一张冷峻的脸频频和苏勒、达春、阿克敦三人讨论某件很严重的事,但无论她怎么问,他们点滴口风都不露给她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不重要。」嘉珲故作淡然,并抢在她追问之前先追问她,「你有多久没来月事了?」
  琥珀怔了怔,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问这种事,但仍是想了一下后做出回答。
  「四个月了,怎样?」
  「怎样?」嘉珲不可思议地瞪大眼。「你居然问我这种话,四个月没来月事了,你难道没一点知觉吗?」
  琥珀眨了眨眼,依旧一副茫然样。「什么知觉?」
  「你……」嘉珲低眸看看她的肚子,再看回她的脸。「真的不知道?」
  「知道什么啦?」琥珀开始不耐烦了。「什么事你就直说嘛!这样讲人家怎会懂嘛!」
  嘉珲怔楞地注视她片刻。
  「你娘……呃,不对,你娘老早就过世了,那就……那个什么苏老夫人,她没有告诉过你关于月信的事吗?」
  「当然没有,」琥珀狐疑地看回他。「那种事是伺候我的丫鬟告诉我的,你问这干嘛?」大男人家问这种事好奇怪,他也来月事了吗?会不会太晚了一点儿啦?
  「丫鬟?」嘉珲哭笑不得地摇头不已。「所以你才会什么都不知道。」
  「到底知道什么嘛?」
  嘉珲又想叹气也想笑。「琥珀,你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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