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人多作怪 第12章

  「我在东边又加了一层围栅,以免像去年春天一样,『老爷子』一推就倒。」
  「很好,每年春天冬眠刚醒来的『老爷子』都是从东边下山来找食物的,这点确实该防。族人的屋舍呢?」
  「该重建的已重建好,该修补的也修补完成了。」
  在大部分的女真人依然以毡帐为家,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时,唯有嘉珲的涅剌古族早在七、八年前便已安定下来。简陋的圆木草屋茅舍依山谷而建,土坯栅木作间墙,群聚为一村寨,而木屋内也仅有三面炕,不论吃饭睡觉或做手工活儿,一律往炕上爬。
  与汉人的屋宇楼阁相比,女真人的草屋茅舍确实非常简陋,连绵一整片竹篱陋屋,就像是汉人那种生活极端艰苦,潦倒又困厄的贫困农村,然而屋舍虽简陋却非常坚固扎实,高大坚毅的涅剌古族民个个都是一脸乐观开朗的笑容,欣喜又是一年平安度过,粗圆木围墙内的村寨洋溢着一片恬淡安详的平和气氲。
  在这当中,只有一栋圆木屋比其他屋舍大上两倍不只,而且干净端整又附门廊,屋前还有一大片空地,空地正中央有一座高台,这便是涅剌古部酋长的住屋,虽然嘉珲仅有一人独居。
  屋前,嘉珲勒住马缰,掀开风袍一角对里面的人说:「醒醒,琥珀,已经到家了!」
  话才刚说完,风袍就被抢回去蒙住。「讨厌啦!很冷耶!」
  嘉珲叹着气,再一次掀开风袍。「琥珀,到家了!」
  风袍又被扯回去蒙住。「不要啦!再让人家睡一下下嘛!」
  「琥珀……」
  「吵死了!」
  为免小妻子劳累过度,嘉珲已经把行程拖慢到不能再慢了,每天近午才出发,天未暗便扎营,前行的速度媲美乌龟爬,硬是把两天的路程延长到六天。
  虽然在前两日里,她整天都精神奕奕地忙着欣赏这一片与江南景色截然不同的雪岭莽原风光,好像她在中原汉地天天都嘛骑在马背上过日子,早就习惯了;然而到了第三、四天,即便是在马上,她也能酣甜地眯个午觉;最后两天,她几乎整日都像只小猫咪似的窝在他怀里,当他的大腿是床垫,手臂是枕头,睡得东倒西歪。
  她果然承受不了这种辛苦羸顿的生活。
  嘉珲无奈地暗忖,抱着怀中人儿下马,踏上门廊,在苏勒益发好奇的目光下,达春抢前一步替他打开屋门。
  「达春,把行李拿到我的房门外。」
  「丝绸呢?」
  「交给苏勒,让他去平均分给所有族人。」
  依女真人的习俗,房舍屋门必开南向,进门为堂屋,西面放置萨满神坛,东间为灶房兼堂屋,存放杂物和做饭,西两间为居室,皆为南北通炕,前为客屋,来客住西炕,长辈住北炕,晚辈住南炕。
  后屋则是嘉珲的寝室,南炕西首置木制炕柜迭放被褥,北炕西处置木箱一对,摆放嘉珲的衣物和私人物品,南北炕皆设幔帐,西炕前面地中放一张矮四方桌,西南北座各置一铺垫,简单,但大方舒适。
  嘉珲的寝房从不曾请任何女人「光临寒舍」过,直到他将琥珀抱进去。
  「客人不是应该住前屋吗?」协助达春把琥珀的行李拿进屋里来的苏勒没有直问,而是拐弯抹角地问。
  达春却只会嘿嘿笑,看上去更令人恶心了。
  「女人?」虽然不太可能,但……
  达春依然嘿嘿笑。
  「到底是谁?」语气已经不太好了。
  达春还是嘿嘿笑,苏勒不禁瞪过眼去,但达春仍旧保持嘿嘿笑的嘴脸──尽管瞪吧!就算苏勒把眼珠子瞪得掉出来滚到地上去也不关他的事,又不是酋长大人,有什么好怕的!
  苏勒正想一拳揍掉达春那可恶的的嘿嘿笑,嘉珲自他的房里出来了。
  「嘉珲?」
  苏勒想问的是睡在嘉珲房里的人究竟是谁,嘉珲却故作不知地盘膝往铺垫上一坐。「说吧!到底有多少问题?」
  苏勒只好与达春分坐对面两边,顺便再多瞪达春一眼。
  「其实也不是真有什么问题,而是你一直没有消息回来,族人们无法不担心,毕竟现在还没有人能够接替你的位置。」
  嘉珲点头表示他明白了。「庄稼收获情况如何?」
  「不好。」简简单单两个字传达了最坏的状况。
  嘉珲摇头叹息,朝达春使了一下眼色,再继续问:「马牛羊?」
  「只损失了一头母羊,但繁殖情况比我们预计中更好。」
  嘉珲流露出满意的表情。「渔获?」
  「丰收!」
  「国相(女真部落联盟里负责管理联盟事务的人)来通知过了?」
  「对,今年咱们涅剌古部负责上贡十匹麋鹿。」
  「还是比五国部轻松。」嘉珲喃喃道。「狩猎?」
  苏勒没有即刻回答,待达春将取自灶房里的酒和碗放下,他先为嘉珲斟满,然后……哼!达春可以自己倒。
  「阿克敦按照预定时间先行带走一半人手,余下一半等你回来。」
  「他带人上哪儿狩猎?」
  一口气喝下半碗,横手抹去酒渍,「桃山。」苏勒说。「那儿野猪最多,还有马鹿。」
  「『老爷子』也最多。」
  苏勒耸耸肩,要猎物就得有被当成猎物的勇气,否则没有资格当猎人。
  「你什么时候要出发?明天?」
  嘉珲沉默了下。「不,再过两天。」
  再过两天?有没有搞错,他已经迟了很久了,居然还想更迟一些?他什么时候开始如此怠惰了?
  「可是……」苏勒正想问出心中的诧异,蓦而发现达春又开始挤着眼冒出暧昧的嘿嘿笑,心头一动,两道视线自然而然移向嘉珲的寝室方向,下意识认定嘉珲反常的原因就在那里头。「难道是因为刚刚那位──」话说一半声音突然噎住,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
  怎么话说一半?喝酒呛到了吗?
  其他两人纳罕地朝他望去,但见他双目巨睁,整个人好像被点了穴道一样僵成一副非常怪异的姿势,嘴巴仍保持在「位」的嘴型上,手里连半碗酒都端不住,咚一下跌到桌面晃了两晃歪倒,醇红的液体霎时流泄满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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