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天怨地舍不得怨你 第17章

  那种陌生的心酸和心痛又是什么?
  为何一天比一天更沉重地压在她心头上,让她一日比一日更喘不过气来?
  她究竟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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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惜惜姑娘,您最近怎都不出苑了?」害她都没得玩。
  「不想出去,不行吗?」烦躁得要死,搞不好一出去就先毒死整个上官府里的人也说不定,那就对季清儒不太好交代了。
  「为什么?」难不成主子又想苦守寒窑十八年了?
  「你问那么多干么?月事来了,不行吗?」惜惜没好气地随口胡诌。
  「月事?」瑞香吃惊地喃喃道。「来了一个月还没结束?」那早该流血致死了不是吗?
  「所以才叫月事啊!」
  「嗄?!」月事是要流一个月的血?那每个月都要一次,这样……不就一整年……不,一辈子都在流血了?
  「少罗唆,陪我去种药草!」
  「欸?现在在下雪耶!」
  「少见多怪!」惜惜嗤之以鼻地轻哼。「有些药草就是得在天寒地冻时才会生长,学著点儿吧!」
  她又不做大夫!
  可是主子头上都顶著「伟大」两个宇,而婢子脚底下都踩著「卑微」两个宇,所以,瑞香只好委屈地披上风麾陪主子去头顶冰天脚踏雪地。
  「惜惜姑娘。」蹲在一旁,闲著也是闲著,瑞香又开始发挥聒噪的天才了。
  「嗯?」好冷,不过这种三芝雪叶就是得愈冷愈好,没办法,忍著些吧!
  「你知道大少爷又要成亲了吗?」
  挖土—半的铲子蓦然顿住,继而咻一下刷过瑞香眼前,骇得她惊叫—声仰天躺到雪地里去了。
  「你说什么?」惜惜怒吼。
  又来了!
  「我、我说……」瑞香怯怯地爬呀爬得远远去。「大少爷又要成亲了。」
  「他不是才刚成亲吗?」借惜气急败坏地大叫。
  「对啊!可是他和芙蓉世家的李凤娇早就定了亲,若是不娶人家过门,这怨仇可就结定了!」
  「见鬼,她肯作小?」
  「听说是两头大。」
  「呿!」真不晓得是该替季清儒幸灾乐祸一下好,还是该为凌嘉嘉忿忿不平才好!「我就说嘛!那女人一定会後悔的。」
  「嘉鼓小……呃,不对,是大少夫人因为害喜,最近都躺在床上,好像还不清楚这事儿呢!」
  「都四个月了还害喜?」惜惜不可思议地道,旋即又自己对自己咕哝。「废话,她不就那个样吗?没病也要硬弄出病来,只要人家能更呵护她就好,不过再往下就不知道还有没有用了。」
  「嗄?」
  「没什么,我是说两个女人住在一起肯定会闹得鸡犬不宁。」
  「所以啊!老爷把书房搬到雨梦苑去了,李姑娘嫁过来之後就可以住岚山苑,嘉嘉小姐住岚风苑,井水不犯河水,看大少爷喜欢上哪过夜就上哪过夜。」
  「真是便宜他了!」惜惜不屑地咕哝。「啊!对了,什么时候?」
  「嗄?什么什么时候?」
  「李凤娇什么时候嫁过来啦!」
  「年前吧!」
  「年前吗?」惜惜若有所思地低喃。「不晓得他会不会回来?」
  「谁啊?」
  「你们二少爷啦!」
  「应该不会吧!」自己的未婚妻竟然变成大嫂,谁愿意回来面对这种事?
  「嗯!」也是,回来只会更难过,他也不会喜欢面对下人那些同情的眼光,回来干么?
  但出人意料之外的,季清儒回来了。
  就在年前,上官宇靖迎娶李凤娇前一日,他又赶回来了,眼见身怀六甲的凌嘉嘉满面凄楚默默垂泪,季清儒心痛不已,却又无法阻止这场婚礼,只能再用酒精来麻醉自己。
  再一次让酩酊大醉的季清儒枕在她胸前喃喃咕哝著醉言醉语,那股莫名的,比第一回更强烈数百倍的心酸与心痛再次攫住惜惜心头,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用力掐紧了她的心,令她窒息、痛苦得几乎啜泣出声,就在这一刻,宛如灵光乍现,她终於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她染患上名为「恋爱」这种不治之症了!
  无药可医,她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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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回来干么?」
  「我也不知道。」
  银白色的落月湖,沉郁的天空,寒风沁骨,偶尔飘零下几片雪花,即使是两人同行在湖畔小径上,气氲依然是落寞的、孤独的。
  「过完年我就十七岁了喔!你呢?」
  「二十七。」
  「真巧,恰好大我十岁耶!」
  「喂,季清儒,」斜眼偷觑著他,「你不会打算独身一辈子吧?」惜惜问。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有哪位姑娘喜欢上你了呢?」
  好吧!他没兴趣,其实现在的她也能了解,她只要她爱的人,不希罕爱她的人。不过他可以没兴趣,却不能阻止她偷偷爱他吧?
  「这一回你能待多久?」
  「家母希望我过完年再出门。」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他娘亲叫他过完年再离开,他早就跑得远远的了。
  「早点离开也好。」虽然她可能会因为思念过度而死,但只要能减少他的痛苦,她可以忍耐。
  爱人注定要比被爱的人多一份痛苦。
  到了除夕夜,季清儒更可以光明正大的喝个痛快,然而痛苦的是,他必须面对心爱的人喝苦酒,所以在夜深时分,当他孤伶伶的一人回到自己的水烟苑里,忍不住又独自一人狂喝了起来。
  「不简单耶!头一次看你喝醉了还能自己躺到床上去。」
  当惜惜准备来搬尸体,却瞧见他四平八稳的睡在床上时,还真的惊讶不已。不过在她要替他盖上被子之际,他却突然睁开两眼,醉意盎然,毫无疑问是在意识不清的迷糊状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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