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枕 第9章

  再次听到熟悉的呼唤,她傻怔住,澄澈的水瞳漾满疑惑与不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喊我?我压根儿不认识你,我、我现在就要离开,对于误闯贵庄一事,我已经道过歉丁,所以……”
  卿语越说越害怕,急着逃离眼前这邪魅的男人,他的眸光很冷,极带侵略性,总让她浑身一阵轻颤,她不确定接下来,他会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她只知道,她无法在这男人的四周待上…刻,多待一些时候,儿乎就快要让她窒息。
  “在我还没应允你能离开前,你就不能能离开伏夜庄一步。”他霸道地喝令。
  “凭、凭什么。你不能随便就囚禁无辜的百姓,何况我是无心闯入的,你更不能……”
  活来不及说完,他忽然又凑近她一步,近到她可以清晰感觉到,他的热息就喷吹在她脸上。
  “不能吗?”
  “当然不能,我根本不认识你,有胆子就把那只面具拿—卜来,让我瞧仔细你究竟是什么人,躲在面具后为难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实在是被逼急了,卿语忍不住恶言相向,话一出口她又后悔了,咬着下唇,以眼角余光怯怯地盯着他,地不该在这个时候激怒地的,万一地心情不好,把她给宰了,她该找谁讨公道去?
  “是吗?”出乎她意料之外,他没有动怒,反倒笑了。
  “当然。”她鼓起勇气维持方才的气势,只要气势比他强,她才不会再抖个不停。
  “那就等你认出我是谁之后,说不定哪天我心情大好,会放你走也说不定,在这之前,你别想离开这里一步。”善求恨敛下笑容,转头对身后的下人吩咐。“来人!请卿姑娘回房,派人严加看守,若再让她离开房间,一律问罪。”
  “是。一下人接了令,就往她的方向走去。
  一听到他要囚禁她,卿语吓白了脸,来不及挣扎,已经让两名壮汉给擒住了。
  “喂……你凭什么这么做……你凭什么,快放丁我,喂……”
  渐渐地,她的声音消失了,偌大的前庭恢复了幽静,陡地刮起一阵冷风,吹散他脚边的落叶。
  凭什么?哈!漠家的人有资格这么问他吗?
  善求恨冷笑着,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惊起他的注意,不过他并没有转头看,就直接开口道: “子萧!有事吗?”从脚步声判断,他可以轻易知晓来者是何人。
  “恨爷,请恕小人多嘴,那卿姑娘说的也没错,万一让朝廷的人知道她就在伏夜庄,会惹祸的。”
  连着几日的观察,朝子萧真的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劲,至少从来不近女色的主子,竟对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起了兴致,这就很值得玩味。
  “子萧。我交代你的事都办妥了吗?不然怎么有闲功夫在这儿磕牙。”
  言下之意,他可真有胆来管他的闲事。
  听这语调,朝子萧知道善求恨恼怒了,连着笑脸,说明缘由。 “主爷,其实是这样的,今日我到京城里去,才知道那漠姑娘就是漠府的千金小姐,已经被钦点为秀女,原本前几日就该被送进宫里,但她人逃了,人宫之事只好先榈着,现在漠家派出众多人马寻她,宫里也有派人出来搜寻,我们留她在这儿似乎不妥、”
  解释丁老半天,朝子萧才把真正的目的说出口。
  “哼。”善求恨哼丁哼。“你真要花心思管这闲事,那就给我去看牢她,让她溜了,我连你一块罚。”
  “是。”朝子萧无奈地接下这桩苦差事,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从那位卿姑娘来丁之后,善求恨就变得暴躁易怒。
  呜……早知道就不要多嘴,明知道这事不寻常,他还瞠这浑水,果然是白找死路。
  “还在那磨蹭什么?”
  “那属下告退。”朝子萧退下去。
  转眼间庭院里又只剩下他,而那如汹涌波涛的激动情绪,也才慢慢平缓下来。
  善求恨无温的幽瞳,凝望着夜空中皎洁的明月,澄澈的圆月里,隐约可见一幕火光满天的场景。
  刹那,他周身的屋宇房舍都被火舌吞噬了,他看到好几个下人,身上燃着熊熊火焰,不到半刻,一个活生生的人已经成一副焦尸,鼻间还清晰嗅到人肉烧焦的臭味,还有耳畔不时传来的尖喊声……
  善求恨闭紧双眼,眨掉那不该存在的眼泪,双手握成拳。
  今日留下她,不过是他报复漠家的第一步。
  他发誓,他一定会让漠家尝到比浴火焚身、家破人亡还要痛苦万倍的折磨……
  第四章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卿语发了疯似的摇晃着门板。
  没有任何缘由,也没有任何解释,她就被囚禁在这里,一连被关了五、六天,她究竟招谁惹谁?
  就算是她不对在先,不该夜闯私宅,可她好歹也道歉了,也很有诚心要赠礼作为答谢,是他先不接受她的道歉,也不该就这么把她软禁呀。
  “放我出去,放……咳咳……”喊的大用力,一时气愤破口水噎到了,卿语连忙拍胸口顺气。口喊渴了,也喊累了,索性坐在床榻上喘气。
  气死人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要走多久的楣运,才不会再碰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先是无缘无故被钦点为秀女,为免被押进宫去,伺候那色鬼转世的皇帝老爷,她只好连夜逃家,有家归不得,现在可好了,人是不用进宫去,反而掉进一个可怕的陷阱里去,她也不是有意要闯进来的呀,谁知道那酒雍偏偏这么凑巧,就送到这里,这哪能怪她呢?
  再说,那个男人就更莫名其妙了,她根本不认识他,他却老是装出一副和她很熟的样子。
  拜托!她连他姓谁名啥都还搞不清楚,只知道叫个什么“恨爷”的,就算他恨死天下人好了,那关她什么屁事,她不过是不小心进来作客的,有必要把她关起来吗?
  就算他要她认出他是谁,那他也得先把面具脱下来,遮住半边脸,她哪知道他是谁,虽然她承认,那半边脸是不错看,五官深刻有型,但凭着半张脸要认出一个人,也未免太为难她的脑子了,何况每次遇着们可要原谅女儿呀。
  漠卿语已经在心中默念着祷辞,顺道向爹娘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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