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百合 第60章

  ‘你又不以为然了?」她笑。
  「不——但总是很遗憾的事。」他说。
  「我根本不去想,不是什么也没有了?」她开朗地笑。
  她又说:「遗憾也不过是种感觉,一下子就过去了!」
  「你真这么以为?」他问:「真能一下子就过去了?」
  「我总不能抓住以往快乐与不快乐的尾巴不放,因为抓住尾巴也拉不回来,我何必自找麻烦,白费力气?」她耸耸肩。「我何必为难自己?」
  「斯年说过不再回来?」他忍不住问。
  「没有。」她淡然摇头。「他拒绝了哈佛的聘请,他说他喜欢比利时,美国和香港有太多的压力,都不适合他。这是朗尼在电话中这么告诉我的。」
  「哎——斯年太固执了。」费烈摇头。
  「怎能怪他呢?」她不以为然地。「这是他六年前就巳经选定的路,我们不该再打扰他。」
  「那些‘悠然草’呢尸他突然问。
  「啊!它们生长得很好、很茂盛,不过它们不叫‘悠然草’,」她是否说得夸张?「它们有个很美的原名。」
  「叫什么?」
  「风里百合。」她笑。
  「真是很美,给人——一种希望的感觉,」他思索着说,「它能开花吗?」
  「在比利时的能,在香港的,不知道,也许能,也许不能。」她笑。「不过——除了比利时,至少有一处也能开花,妈妈说的。」
  「哪儿?」他充满了好奇。
  「这儿,」她指指心口。「至少可以在心园里开花。」
  「说得多好,伯母真是智者。」他由衷地。「那么,在香港开不开花不重要了?」
  「我只是不再抱着希望。」她说:「因为失望是件非常打击人的事,我受不了。」
  「不可能每次都失望。」他说。
  「鼓励还是安慰我?」她笑。
  「如果我的鼓励或安慰有用,我愿无限量的供应。」他真诚地说。
  「这些年来,不是全靠你们吗?」她微笑。心里是十分感动的,至少她还有这么多好朋友。
  「那是你的谦虚,这凡年——你的坚强毅力实在影响了我们每一个人,作为你的朋友,我们都为你骄傲。」他的话——由他这样的男孩口里说出,真是有其难以衡量的分量。
  「把我说得这么好,我们在互相标榜吗?」她笑。
  「你认为是吗?」他愉快地笑。
  就这么谈谈、聊聊,很快就到了浅水湾别墅。佣人出来把食物抬了进来,立刻又忙着去预备烤炉什么的,他们几个人就留在大厅里喝一点酒。
  大家只是喝酒,谁也没出声讲话。
  「咦?怎么回事?」文珠第一个忍不住。「今天是怎么搞的,大家都变成哑巴了?」
  「你不是在讲话吗?」费烈笑说。
  「不行,不行,我就是受不了这种沉闷,」文珠哇哇叫,「要轻松愉快点才行。」
  「好,我们努力轻松愉快。」惹心说。
  「努力愉快?」文珠说话永远不经大脑。「如果斯年在这儿,担保绝无冷场。」
  慧心敏感地觉得三个人的视线都落在她的脸上,她想皱眉,却忍住了。」(
  「他不在,我们也绝无冷场,不是吗?」她夸张地说:「等会儿我们开唱机跳舞。」
  「好啊!赞成。」文珠第一个响应。「结婚以后,难得出来跳了几次簿,今天可要好好颤一下。」
  家瑞望着她笑,又再摇头。
  「你真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他爱怜地说。
  「说我幼稚天真?不依,」文珠一拳打过去,「你怎么总招自己老婆想得这么没用叩
  家瑞用双手接住她的拳头。
  「我就是喜欢你幼稚天真,老婆。」家瑞坦率地说。
  文珠呆愣一下,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令费烈和慧心大吃一惊,怎么回事呢?但看着家瑞微笑的脸,再看文珠紧紧搂住家瑞,哦——是另有原因,另有结果吧?
  「你——你怎到今天才讲这句话?」哭完了,文珠抬起头就说。
  「我以为你自己能了解。」他拍拍她,再拍拍她。「不要孩子气了,费烈和慧心都在呢?」
  费烈看蕙心一眼,两人相视而笑。这对夫妻总算步人正轨了。家瑞对蕙心的迷惑——是迷惑吧?巳过,他发觉还是文珠最可爱,经过这一次,他们的感情将更稳固。-
  「敬你们一杯。」费烈说。
  「为什么敬我们?」文珠傻傻地。
  「祝你OW情流露!」惹心也举起杯子。
  佣人进来请他们去花园,一切已准备就绪,就在这个时侯,电话铃响了起来。
  「费烈,医院找你。」文珠拿着电话叫。
  「医院?」费烈脸色大变。
  「喂,我是——什么事——什么事?啊——是一个男孩,是,是,多谢,非常谢谢——我就来,立刻就来。」
  「我太太生了个男孩子。」费烈满脸兴奋。「我立刻要赶去医院,怎么这样快?我还想明天才送她去医院,哪知道儿子等不及——啊!对不起,我必须立刻走,我们再约时间,我走了。」
  一阵风似的,斯文的费烈像百米赛跑一样冲了出
   去,带着一身的满足与幸福。
  「费烈终于等到了一个儿子,」文珠摇头,「看他那副满足的样子,我也替他开心。」
  「我也是。他们是幸福的。」
  突然,刺心的寂寞与失意涌上心头。刚才文珠、家瑞的真情流露,现在费烈初为人父的欣喜若狂,都强烈地影响了她。
  所有好朋友都幸福满足,只有她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连影子也不陪伴她,她——她——
  莫名的泪水涌出来,涌上来,流了她满面,洒了她一身,她就这么静静地、沉默地流泪,好久,好久。等到她平静下来,冷静下来,她看见呆愣而关怀的文珠夫妇,看到站在门边失措的佣人,啊!她又失态了,是吧!这巳不是第一次。
  那一次是在文华,也对着文珠夫妇、费烈他们,也是同一种心境,她哭得天昏地暗,甚至忘了那是公共场合。两次都是因为同一件事、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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