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抹微云 第2章

  “多少前尘功名,再回首,烟霭渺渺。晚风里,清瓣散尽,共饮菊花酒。”
  秦品南反复咀嚼这几句,忍不住赞道:“难得,小小的年纪就有此淡泊致远的胸襟。小兄弟,你今年几岁了?”
  “九岁。”
  “甲戌年生的……”秦品南喃喃着,然后放下微云,柔声道:“微云,你带着澍清哥哥去找王妈看看有没有东西吃?”
  微云乖巧的点头,然后小手拉着澍清走出凝香阁。
  “之让兄,我很欣赏你这位小侄儿。”秦品南赞美,“我有一个女儿,小澍清两岁,我想把她许配给澍清,不知意下如何?”
  “秦爷,澍清的事我不能做主,必须经过家兄同意。”张之让说。
  “这当然,明天我一定登门到张家拜访,不过今天请之让兄先和张家大爷提一下这件事。”
  “一定。”
  “太好了,”玫瑰为在场的每一位斟满酒杯,“来,为这桩美事干杯。”
  于是,菊社变成姻缘庙,而菊社的成员个个争当月下老人,一人一句的出主意,气氛热络,笑声不绝。
  翌年秋天,玫瑰身染重病,凝香阁门扉深锁愁思。
  这天秦品南急如星火的从杭州赶来。
  “玫瑰,为什么病成这个样子才通知我?”见原是娇艳的玫瑰今竟成了即将凋萎的花朵,他心痛又怜惜的握着她枯槁的手。
  “品南,我的日子不多了,可是我心里放不下微云……”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微云的。”
  “可怜的孩子,我对不起她,生了她,却不能认她,每一次听她叫我一声姐的时候,我的心就如刀割一样。”
  “玫瑰,这些年让你们母女受苦了,是我对不起你们。”秦品南哽咽忏悔。
  “别自责,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
  这时王妈牵着微云进来。
  “微云,过来。”玫瑰虚弱的呼唤,看着微云走过来,不舍的摸着她粉嫩的小脸,然后把她的小手放进秦品南手中,柔声道:“微云,以后你就跟秦大叔到杭州去,要好好的听秦大叔和大婶的话,做个乖小孩,知不知道?”
  “去杭州?姐,那你呢?”微云惊恐的注视玫瑰。
  “姐不去。”
  “姐不去,那微云也不去,我不要离开姐!”微云嚎啕大哭,“我不要——”
  微云哭着跑出去,一路跑到张家,来到澍清的书房外,见他在读书,也不进去,只坐在房外的石阶上黯然垂泪。
  澍清读累了,起身伸伸腰,然后步出书房,见微云坐在门外,吃了一惊。
  “微云,你怎么坐在这里呢?”澍清在她身边坐下来,听到嘤嘤的啜泣声,于是将脸朝下探过去,惊道:“你哭了?”
  “澍清哥,我……”微云抽噎的说:“我不要离开你。”
  “你要去哪里?”
  “杭州;我姐要我跟着秦大叔到杭州。”
  “原来如此。”澍清黯然的说;他听叔叔提起白玫瑰生病的事。
  “我到了杭州之后,我们就不能在一起玩了,到时候你就会把微云忘记。”微云娇柔的小脸蛋望着澍清,楚楚可怜的哀求,“澍清哥,你去跟姐说,不要让我去杭州,好不好?”
  她哭得像泪人儿似的,颗颗泪如珍珠落入澍清小小的心湖里。
  “微云,跟我来。”澍清牵起衣袖为她 泪,然后拉微云起来,走进书房,磨了墨,拿起笔,在纸上画起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共赏几朵菊花,然后在画的上方写下秦观的满庭芳。
  山抹微云,天黏衰草,画角声断谯门;暂停征棹,聊共引离尊。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斜阳外,寒鸦数点,流水绕孤材。销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漫赢得青楼薄 名存。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惹啼痕;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
  澍清一个字一个字念给微云听,并指前面“微云”两字给她看。
  “你看,词里这两个字就是你的名字;”说着,他又在旁写上那天菊社自己所做的那首满庭芳。“这首是那天在凝香阁做的,是你的名字给我灵感,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
  “真的吗?”微云破啼而笑。“澍清哥,可以送我吗?”
  “这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微云,我保证,等我长大中状元的时候,我一定会到杭州找你。”
  “我等你。”微云伸出小指头,“澍清哥,来,打勾勾,你不能骗我,你一定要来找我哦。”
  澍清用小指头勾住她的小指头,信誓旦旦的说:“会的,我一定会去找你。”他笑了,左眉习惯的斜挑一下。
  微云注视着他,这句话将深深的烙在她小小的心灵,而他挑眉的笑脸,也将是她最深刻的印象。
  第一章
  呜呼!父一生廉洁好学,无不以祖训……张氏两代,惟儿而已;儿当努力向上,一举成名,以耀张氏之门楣,不辱先祖之期望……
  澍清一身孝衣,正写着父亲的祭文之后,这时张之让走进澍清的书房,正看到不辱先祖之期望这句话时,不觉感叹一声,驻足窗前凝视竹篱里栽种的菊花。
  澍清写完,搁下笔,抬头在视张之让。
  “叔叔,父亲的祭文写好了,您要不要过目一下?”
  “不必了,你的才情我还不了解吗?澍清,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已经答应父亲了,不论如何,明年秋闱一定会全力以赴,高中状元,好慰张家祖先在天之灵。”
  张之让回头看着已长得俊逸潇洒、眉眼英彩的澍清,基于惜才惜情,心里更是对这娃儿十分歉疚。
  “澍清,让你受委屈了,原本光耀门楣应该由我这个长辈来担起,如今却又把这个担子推给你。”
  “叔叔,您今儿怎么说起这种话来呢,一点都不像人淡如菊的悠然居士会说的话。”
  “你何尝不是呢!最近我经常想你九岁时,在菊社所做的那首……”
  “叔叔,还提这件事做什么!我记得父亲知道这件事之后大发雷霆,罚我连续三天晚上跪在祖先牌位前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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