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心狂情 第9章

  她趿着拖鞋,疲惫地往厨房走;然而才刚进客厅,厨房里头就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会不会是小偷?
  她机警地转身,想去按警铃招来保安人员的时候,厨房里又传来一声低咒。“该死的!”那声低咒充满浓浓的鼻音,而空气里随着那声咒骂飘来浓浓的酒气味。
  是怎么样的小偷会选择在自己喝得酩酊大醉时下手偷东西?又是哪家的小偷会净往厨房跑?恐怕除了阎家的“家贼”阎濮阳之外,不做第二人想了。
  苏心黎旋身走进厨房,打开灯。果然就见阎濮阳瘫着身子坐在地上,满地的锅、铲、刀、又是一片乱象。
  乍见光明,阎濮阳的眼睛不适应地半眯半眨着,低声咒骂:“别开灯呀,好难受耶。”
  面对曾深深凌辱自己的人,苏心黎很想转过身去,不理会他;但他颓废的模样竟然触动她心房最弱的那一根神经,让她无法狠下心不理他,甚至于没来由的心疼起他。
  她身子不自觉的兜了过来,双手撑在他的腋下,想将他抱起来,然而阎濮阳的重量却是足足的两个苏心黎,撑着他,她连动都动不得,更别说是要抱起他。
  “混蛋!”她气他,却更气自己的多管闲事,于是在抱不起他之后,狠狠地甩了他肩胛一巴掌。“你使使力好不好,这样我很难扶起你的耶。”
  她气得跟酒醉的他讲理,一张脸气鼓鼓的,充满了挫败。她不知道自己干么这么好心,干么去理这个醉鬼。
  阎濮阳眯着醉醺迷蒙的眼望着那张气呼呼的脸,霍地,一向紧抿的嘴角竟有了笑意。“你这么对待一个酒醉的人呀!用打的,好疼的耶!”他低声咕哝着,叨叨絮絮的又接了一句:“我要喝水。”
  苏心黎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而他依然笑得很赖皮,苏心黎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阎濮阳,心猛然一咚,有了荡漾。
  突然,阎濮阳又摇头了。“不不不,不要白开水了,我要喝牛奶。”他喃喃自语着。“喝牛奶可免宿醉。”
  他现在当她是女佣在使唤了是不是?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阎濮阳。
  也真不知道他是真醉,还是假赖皮,只知道他坐在地上的模样好无助。
  苏心黎没辙了,她走到台子旁,泡了杯热牛奶递给他。
  阎濮阳的手因为酒醉而左右摇晃,连杯子都拿不稳,可见他今晚喝了多少酒。
  苏心黎将杯子抢了过来,递近他的口,就着她的手,一杯热牛奶,他喝得乾乾净净。
  喝完了牛奶,阎濮阳心满意足,竟然倒下身子,就这样睡在厨房里。
  “喂!”苏心黎伸出手去摇摇他。“你不能睡在这儿的!”她使劲地想摇醒他,但阎濮阳却依然睡得香甜。
  瞧瞧,他的唇畔还有难得一见的微笑呢!
  苏心黎就蹲在阎淮阳旁边,愣愣地看着他的笑脸。
  酒醉的他,没有平时的威胁力,此时的他像个孩子,没有任何的防备,而是全然的放松与安心。
  苏心黎看着他,脚步却怎么也移不开,她无法将他丢在这儿。她努力说服自己,她不是心软,不是同情他得睡在这硬邦邦的地板上,她只是--只是他睡在这儿会碍着了路,所以她才无法放任不管他的。
  有了个好理由,苏心黎拉着他的手,用力拖着他。
  阎濮阳被手臂上的拉扯给弄迷糊了,他勉强地眯开眼。“你在干什么?”干么像拖死狗似的拖着他?
  “你醒啦!”他虽然还是醉意朦胧,但好歹也是开了口,勉强算是醒了吧。“喂,你能不能走啊?你这么重,我扛不起你的!”
  阎濮阳重重地点点头。“可以,我可以走。”他努力撑起身子,想站起来;但才一站起来,身子就摇摇晃晃。
  好危险!
  苏心黎心中方闪过这个危机意识,阎濮阳的身子又要倒了,她急忙拿身子去撑起他。“喂,别又睡着了,要睡也得等到回房间之后才能睡的,是不是?”
  他又重重地点头。“是。”
  “那你使使力呀,别将重量全往我这边压。”她被他压得快透不过气来了。
  像是怕压坏了她的娇小,这一次阎濮阳很争气地攀着墙站了起来,一手搭着苏心黎,一手搭着墙,步履踉跄地走回房。
  一看到床,苏心黎就把阎濮阳沈重的身子放开,任他往床里瘫;而阎濮阳一沾到床便像黏上似的,怎么也起不来了。
  他的鞋没脱耶!
  关你什么事?
  苏心黎强要自己别去理会他的鞋,但她的眼光还是不由自主的直往他足下望去,想着那鞋底黑黑的,要是沾到床单怎么办?那张床是人要睡的耶,黑黑的两个鞋印子印在上头不是很恶心吗?
  苏心黎的内心在天人交战,最后洁癖打败了漠然,反正她就是看不惯有人穿着鞋上床。
  她蹲在床沿好生伺候着阎濮阳,最后还很卑微的将他的袜子也给脱了。
  看看,她是在干什么?她是来复仇的,怎么现在倒像是来服侍阎濮阳似的!
  苏心黎边帮阎濮阳盖被子,心里边犯嘀咕。
  阎濮阳只觉得空气变得好热,他的胸口好闷,他的胃……好不舒服。他猛然一个侧身苏心黎昴起脸,顿时察觉到他的意图。
  “喂喂喂,等一等,等一等,你别吐在这儿--啊!”好懊恼的一声惨呼。
  来不及了,他吐了,而且还很忘恩负义的吐了她一身。
  “恶。”他再接再厉、倾尽一切的将那些呕吐吻往她身上倾去。
  苏心黎禁不住要怀疑今晚的一切是不是他预谋的,不然,以阎濮阳的好酒量,怎么酒品这么差!
  她捧着秽物,有些哀怨。
  而阎濮阳倒是舒服,吐完了,倒头又睡,像是刚刚那一场闹剧与他无关似的。
  苏心黎皱着一脸嫌恶,捧着满手的秽物,连忙闪进浴室抖掉那一堆恶心巴啦。
  虽然那一堆令人作呕的脏东西被抖掉了,但她身上的酸味却怎么也除不掉,想着待会儿她的浴室也得被沾上这种味道,苏心黎的眉头不自觉的又皱上。
  她的眼搜寻着浴室里所有的东西。一条白色浴巾,一件丝质浴袍。决定了,就浴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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