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织恋 第5章

  仿佛悬在炉火上的焦灼烙烫了喉头,他想也不想的迸出渴切话语。
  “不瞒您说,我确实急需木老神医的医术来救一个人。他中了百脉怪毒,如今命在旦歹,可现在木老前辈已经去世,您能否救在下的义父一命?”
  这番唐突不合常理的话,听在她的耳里更形荒谬。
  “那可真奇怪,你不是被仇家追杀才掉下悬崖么?怎么一听到我师父的名讳,就说自己义父中毒,还要我救他?”她甚觉可笑的轻摇蛲首,拂开一绺不听话的鬓发。
  “是真的!”顾不得肺腑传来隐隐疼意,他字句有力的解释着:“在下此趟出门原就是要上苍山去寻找木老神医,不料路上遭遇埋伏,只身不敌众,逼不得已只好跳崖冀望一线生机,没想到竟让你救起……”
  “好了,你这样的话,我这两只耳朵不晓得听过多少。”不耐地摆摆手,对他的印象越发坏了起来。
  “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本不该再口出妄言请求,可是,蔺某这条贱命若非义父二十五年前冒死相救,根本无从苟活至今,现在只求一命抵一命……姑娘若能医好义父,蔺明争愿以死相报!”尽管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他仍粗嗄着声调发出豪语,深沉的瞳眸灼亮慑人,表明自己的立场与决心。
  木荨织睁大一双圆亮眼睛,难以置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本来就该死啊!别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即使你现在活得好好的,我也不稀罕毁坏自己的苦心叫你去死,你的如意算盘,打不准的!”她皮笑向不笑的牵动嘴角。
  “姑娘难道见死不救?”好不容易露出的曙光一闪而逝,原本热烈的心情急速冻结成霜雪,他再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我已经救了不是吗?”
  “如果救不了义父,我宁可就此葬身谷底粉身碎骨。”在绝望之余,他咬紧牙根闭了闭眼。
  闻言,木荨织粉脸气煞,倏地转白。“你的意思是,我本不该救你,该让你被万兽啃咬,甚至尸骨无存?”
  “你是该这么做。”放弃了生的权利,蔺明争态度一转,变得淡漠,合眸泛出冷削幽光。“我活在这世上只是多余,只是累赘,拖累了义父一家,也害得义父中毒,再无颜偷生。”
  “人的生死本就无常,何况我根本不懂毒,如何救你义父?”
  “木老神医总有留下医书抄本供你学习。”
  “你……”她气得浑身发抖。“好啊,你想死我就成全你,伤也甭医了,就放着给它烂吧。真受不了的时候,我会赏你一把刀子自我了结的!”语毕,气冲冲地拂袖离去。
  他糟蹋自己的苦心也就算了,竟还强人所难要她去救另一个人。
  这算什么?买一送一吗?简直莫名其妙!
  在这同时,蔺明争落拓颓丧地合上眼脸,脑中思绪乱奔。
  生与死,仅仅一线之隔。
  求生,为义父;求死,也为义父。
  人云医者自有泱泱风范,但这女子却丝毫不为所动,他该怎么办?
  两者皆为救命恩人,可恨他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啊。
  第二章
  千岩万壑,峰峦竞秀,石峦层叠,曲径深幽,蜿蜒小道隐于密林野花中。
  苍松老柳劲枝舒拔,古榆巨款冠如伞盖,林间偶有麋鹿出没,谷内景色依附地势起伏变化万千。
  踏石径,跨石桥,耳畔水声哗然,水瀑白练如飞。挺拔高耸的石壁环抱池岸,清流碧潭有转红枫树环绕,绝世谷内触目所及景色皆宛然如画。
  身着天蓝色绕襟深衣的木荨织,伫足于红枫飘零的树下,青丝随风微扬。她仰首凝望这片山水美景,一向无忧无虑的澄眸此刻怏怏不乐,为着对岸屋里的顽劣男子感到气恼,感到忐忑,感到没来由的挫败。
  “如果可以置之不理,那就好了。”她喃喃低语,莲足沉重地踅回小岛,重重拍开那扇半掩门扉。
  正如她所预料,他再度陷入昏迷中,面容枯槁,不见血色。
  行至床榻旁,黑眸染上轻愁。自恃一身傲骨的她,这回可碰上个敌手。
  忍不住蹙眉摇头。
  “别人的命僖得你如此逞强?我也救了你,你怎不为我想想?”兀自叹了口气。看来她是别无选择了。
  切脉完毕,她以手代针刺激穴道、经外奇穴、阿是穴、经络循布路线。平而揉之,按摩结合,具调节阴阳功效,因而引起穴位组织酸麻起变化,进而使生理渐顿的自然机能复又开始调节,促进血液循环。
  须臾,在黑暗里来回寻觅光明的蔺明争,在浑噩中缓缓回醒。
  睁开两扇沉甸的眼脸,头一个映入眼帘的,是她冷若冰霜的清妍容颜,以及毫无温度的覆雪澄瞳。
  “为何还要救我?”他气息薄弱地吐纳。
  她将被褥盖至他颈项,长眼睫半掩神采。“不论救不救你义父,你这条命都是我的,所以,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她不愠不火地道。转身到桌边提壶倒了杯茶水。
  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回答,却赫然发现她折回床榻前,动作轻慢地扶住他的后脑,一点一滴喂他喝水。
  这一瞬间,只觉腹中凉飕飕的,发出翻搅之声,且似有一股浊气下沉,换得精气上升。
  “这是什么?”他沙哑地问。
  “枫浆水,有活血补气的疗效。”简明扼要地答完,木荨织让他安躺回枕上,兀自将杯子托在掌心,视线放在杯沿的圈线上。
  “你不必浪费心力在我身上。”
  “你听好了,我不想收拾你的尸体,所以,我还是会将你医好,直到你可以走出这扇门为止。”
  在鬼门关前数度经历死亡挣扎后,他已无心再与她争辩。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怅惘委靡的黑眸尽掩,脑中思潮模糊,再理不出个头绪。
  她定定地望住他,突然开口道:“我叫木荨织。”
  “什么?”他有些怔忡地稍抬目光。
  “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不是吗?”长睫毛骄恣一扬,柔瓷般的肌肤泛着蜜色光泽,语气里多少透露着几许自负。“木荨织就是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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