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未必寂寞(一生之水) 第7章

  就算这样努力的告诉自己,当祥介的叔父走进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她的四肢,还是冰冷了一下。
  第二话 遍染香群的阿普沙拉斯
  之四
  和她握了一下手。那是坚定有力,却纤长的手。发现自己并没有渗出冷汗,她短短的笑了。
  钟先生借着公务攀谈了几句,「想去大陆发展吗?我听说前阵子你跟经理讨论过。」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她抬头,呵,刺配边疆么?
  「那边已经有人了。」她淡淡的。
  他微微一笑,这微笑,让她发现祥介和他叔父惊人的相似。只是那种纯净的气质褪尽,取代的是成熟和沧桑。那一点难言的忧郁,让他成了几个子公司女同事欣羡爱慕的对象。
  但对她来说,这个男人只是祥介的叔父。
  非常关心他的叔父。
  「那不成问题。」他也淡淡的回答,「他们在北京,公司有意在上海成立一家分公司,需要有个人过去组织财务团队。」他扶了扶眼镜,微笑不曾离开他的脸,「最重要的是你的意愿。」
  我的意愿?我希望冲进大雨中,让迷雾似的大雨,洗刷我至融蚀那刻。神游了几秒钟,她露出迷惘的神情,很快的宁定下来。
  「我可以考虑?」她也微笑,或说,熟练的挂上微笑的面具。
  「当然。」他礼貌的离去,从头到尾不曾提过祥介的名字。
  她想拿起尖叫不已的电话,发现自己的手臂沉重得像是铅块。机械似的讲完公事,电话那头的人,听不出她已泪流满面。
  用双臂抱紧自己,从来也只能是自己而已。
  第二天,财务部经理堆着一脸假笑,跟她谈调职到上海的事情。
  连一点犹豫的空间都没有,要不然,她得荣升到「总务部」当经理。
  她笑。总务部经理呢!刚好手下管着两个职员,真正可以清闲到退休,一辈子也不用想翻身了。为了爱情这样牺牲?不,她不敢。
  没有抗辩争吵,她回家整理行李。上海?这个季节,会不会冷?她整理来整理去,对着床上地上乱七八糟的衣服鞋袜,突然笑了起来,然后哭了。
  对于感情,她一向处理的这么糟糕。连自己的生活也一蹋胡涂。如果真的爱他,不应该抗争到底,甚至辞职抗议吗?
  或许自己下意识里还觉得非常庆幸,庆幸能够因为这种不可抗力而分离吧?
  将衣服整理回衣橱里头,什么也没带。只提着一个小小的包包。决定不退租,就这样保持原状。公司不是给了她非常丰厚的补偿吗?够养这一个小小的栖身之地。
  走吧。还有什么舍不下的?连祥介都可以舍了…懦弱的放弃了他…开门看见钟先生,她没有什么意外。总要将狐狸精押到远方流放加上封印,这才能安心吧。
  「不,我从没把你当狐狸精过,」他摇头,「祥介提起你时,眼睛都会发出星光,叫你『阿普沙拉斯』。」凝视着她的眼睛,「你的确像是天界的蝴蝶。只是你们在不适合的时间相遇了。若是祥介长大起来…」
  「若是祥介像你一样,我想我也不再希罕。」她的脸孔苍白,脂粉未施的脸有着颓废的美丽,「像你这般聪明的青年才俊,全台北市可以用十轮卡车载上好几台。」
  这瞬间,他望着染香鴆美的面容,突然想拥她入怀,呵护她。才伸出手,染香就退后一步,「下放了游女,还要收纳成后宫,这样才能真的保护帝释天吗?我没这么欠男人。」
  「别碰她。那是我的女人。」祥介冷冰冰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少年拿着安全帽,穿著洁净的白T恤牛仔裤,干净的气质宛如天使。
  「别以为你给了我生命,就可以主宰我的『将来』。」
  钟先生的脸苍白的跟纸一样,「祥介,你听谁胡说的?没那回事…」
  他摆摆手,不耐烦的,「回去吧,叔父。一切都依你所愿。让我跟染香说几句话。」他仍想说什么,伸出的手,颤抖片刻,又颓然放下。
  望着叔父远去的背影,祥介背着染香,「可笑吧?我名义的父亲早逝,我却是个生父仍在世间的遗腹子。」
  染香从背后抱住他,眼泪渗进他洁白的T恤,留下水渍。
  「等你知道真相,说不定会唾弃我…你唾弃我吗?染香?」祥介也哭了。
  她摇头,和祥介相拥而泣。他像是要将所有的热情都压进染香的身体里,粗鲁的吻她爱她,两个人的汗和泪交融在一起。
  「生我的孩子吧,染香,」祥介哭着,「生我的孩子,就没人敢赶你走了。」
  她摇头,继续摇头,「祥介…孩子是无辜的…你也是无辜的…」
  到底,到底是谁错了呢?那一个颓堕的夜里,你不该叫住我。你不该给我这样的名字。
  从来没有蝴蝶能够活过冬季。即使是天界的蝴蝶,也只能冷冷的堕进冰冷的天河里,剩下鲜艳的尸身,缓缓的顺着水流。
  缓缓的。就像是顺着天空的眼泪在流。 终于也到了结束的时候。
  ***
  坚持不喜欢送别的气氛,祥介不理她,翘了课,硬在机场牵住她的手。
  从来不在公共场合让他牵自己的手。或许是畏惧,或许是自卑,也或许是许多不明了的或许,她总是和他离着一个手臂的距离,不让人有侧目标机会。
  现在?现在她后悔了。
  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眼光,要这样压抑?人生有多长,相聚能有多久?为什么要甩开他的手,让自己的掌心常驻着虚无?
  握紧他温软的手,不管在哪里。
  「你知道薛岳吗?」祥介摩挲着她的手。女人家的手,却跟他一样大而有力。这是双辛苦的手,所有荆棘,都无人挡风遮雨。
  为什么我才十七岁?为什么我没有能力让染香在我羽翼之下保护着?
  我只能看着这只美丽的天界蝴蝶颠沛流离的在逆风飞翔,看着她的银翅软翼日益残破,衰老,我却只能在岁月这头焦急着,焦急着。
  「那个死掉很久的家伙,只有我们这种老人家才知道呢,你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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