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耍心机 第5章

  凝碧张了张嘴,望着秋娘凌厉的眼神,「他、他--夫子说,他今天没去课读。」
  秋娘半天不响,「找他过来。」继续沉默。
  好不容易将玩了一身泥巴的忍冬找来,许久没能坐起来的秋娘霍然坐起,「你!」来不及发声,她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心脏跳得几乎跳出口腔,旋即软倒在凝碧的怀里。
  「不要生气呀~~小姐~~」凝碧哭喊起来,她是这么的害怕,「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嘘嘘--不痛不痛,凝碧在这里--」
  这焦急又温柔的声音让秋娘神智稍复,她觉得自己用力地抓住凝碧,事实上,只是软软的攀住她而已。
  「凝碧,我心头--闹得很。」秋娘趴在凝碧怀里发抖许久,强熬着发作的痛苦。心跳得连头都剧痛起来,良久未曾发怒,却为了这个不成材的弟弟动起肝火。
  「姊姊!」忍冬扑到她的膝上,吓得手脚都冰冷,「姊姊,冬儿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姊姊~~不要生气,不要生冬儿的气~~」在他幼小的心灵里,这个病弱的姊姊虽名为姊,事实上却比母亲还重要。他哭着,眼泪在乌黑的脸上冲出两条净白,手上的脏印子在她膝上留了好几行。
  他终究只是个健康活泼的孩子而已。这么一想,秋娘心又软了下来。
  莲儿恐惧地喂秋娘紫苏酒,刚噙在口里,秋娘发现点滴也无法下咽,心头一灰,落下泪来。
  「姊姊!」
  「小姐!」
  满满的跪了一地的人,人人眼中尽是惊恐。
  不要是此时,不要是这个时候--她强撑着神智,不让自己昏迷过去,只是连开口说话都不能,脸一阵阵的发青。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温暖的大掌覆在她布满细碎汗渍的脸上,像是被扎了几针,短促的心跳渐渐缓了下来,缓到几乎停止,又挨了几针,心跳又强了些,她胸口的郁闷仍在,只是缓过气来。
  许久没有这样大发作,她只觉得筋疲力尽,眼睛几乎睁不开,朦朦胧胧中,她只来得及开口问:「你是谁?义父呢?」就陷入深深的昏迷了。
  看她昏迷过去,满满一地的人呜地大哭起来,年轻的大夫摇摇头,「她还活着。不要惊扰了病人。」大夫坚定地请跪地的人全出去。
  「你--」凝碧吓得心脏快停止了,泪眼模糊中,她才发现不是姚大夫。「姚大夫呢?」
  他摇摇头,示意不要惊醒昏睡的秋娘。
  早已听说姚大夫病笃的消息,凝碧还是忍不住啜泣起来,他轻拍着凝碧,将她送出门。
  「那,大夫您是--」
  「姚世伯要我来的。」他开口道。这位斯文的大夫满身风尘,脸上有着年轻的他不应有的风霜,「我姓谷梁,单名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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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梁大夫就这样住在姚大夫宅里,每天过来看秋娘。
  秋娘郁闷数日,终于开口问:「义父呢?」
  忍冬经过这一吓,每天都乖乖的来姊姊的房间读书写字,他悄悄地瞄着这个伟岸又年轻的大夫。
  「姚世伯有恙。」他向来寡言,只静静地帮她把脉。
  她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流泪。「什么时候的事情?」她脆弱得像是一碰就要碎了。
  「花神生日前一晚。」若不是听过别人议论她的聪慧,他真会错认眼前这位病弱殆死的病人,真以为她是闺阁弱质。
  「--义父要你照顾我?」她抬头,眼中的火苗还没熄。
  「是。」他轻叹一口气,「谢小姐,其实,任何大夫照顾妳,结果都差不多。」
  「因为我药石罔顾?」她轻轻笑了起来,这微微的笑却让她病得阴暗的脸也亮了起来,「这我早就知道了,我只想多活几年。」她沉默片刻,「冬儿。」
  「姊姊。」他已经忍不住红了眼眶。
  「够了。你长大前,姊姊是不会有事的。」她温言道,「让小厮把你的笔墨收一收,回书房去吧!」
  「不要!」忍冬拉住秋娘的手,「我不要离开姊姊--」那次秋娘发作得几乎死去的恐惧深深地铭刻在他心底。这大宅,大娘总是在佛堂念经,五姨娘总是东忙西忙,真的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的,是这个躺在床上不能动的姊姊。
  万一姊姊怎么了--他光想到就怕得要死。
  直到秋娘再三保证安慰,才让忍冬依依不舍的离开。
  「你很疼爱幼弟。」谷梁朗在床边的凳子坐下来,「越疼爱,越容易生气恼,这对妳的身体太不好了。」
  「我就这么一个幼弟。」她躺在迎枕上,「大夫,我要再活五年,可能够?」
  谷梁朗沉吟片刻,「妳的寿算,已经超过了医家预期。」
  「也就是说,多活一天,都算赚到了?」她自嘲,「我没那么贪心。我只想多活五年。」
  「一天赚过一天,说不定妳活得比谁都久。」他微微一笑,却让秋娘怔忡了一下。
  她见过这位大夫么?仔细打量他,只见他朴素青袍,洗去一身风尘之后,剑眉星目,容颜端凝俊逸,但是隐在青袍下的肩膀极宽,身材魁梧,帮她把脉的时候,可以感觉到他的指腹有薄茧。
  这位大夫,不是大夫这么单纯而已。
  不,她不曾见过他。
  她倒是忘了我。谷梁朗苦涩一笑。不过是一面之缘,怎么会记得呢?只是这些年,她的病一直让他挂心,发愤钻研医学,也有几分想替她除此恶疾。
  这病症萦怀如此之久,有时他也恍惚起来,不知道介意的是她的病症,还是她那眼中的火苗。
  原担忧来的时候只来得及祭拜她的坟,不承想这些年她竟熬了过来,几次诊脉,结果都令人心情沉重。
  无药可医,药石罔顾。若不是他仍有要务在身,他的确想留下来尽力试试看。
  尽什么力呢?她是决计活不成的--
  「义父是我害死的。」她苦涩地说,在这位陌生的大夫面前,少有的流露出真性情,「我却连为他恸哭一场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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