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女奇缘 第20章

  “我......我睡了多久?”她找找长发,以为自己才刚睡醒。
  “很久,久到让人以为你似乎不愿醒来。”他无端端想起了她美丽的娇躯和柔软的唇瓣,心底墓地一热。
  “我……”她低下头,无言以对。
  “你作了什么梦?”
  “梦?”她微愣了一下,梦里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真实得让她分不清是梦是真。“一个可怕的梦。”她捂住胸口。
  “我想也是,你被你自己的梦困住了,是我请追梦去叫醒你的。”他要她了解虚幻与真实之间经常没有界线。
  “追梦?叫醒我?”她迷惘地抬头。
  “追梦也是灵力俱乐部的会员,他的专长就是进入别人的梦中办事。”
  “是吗?难怪我会在梦里看见他……”说到看见两字,
  她常觉得有点奇怪,不禁住了口。她明明看不见,可是,梦里的那个陌生的男人的脸却清清楚楚地呈现。
  “你看得见他?”雷掣也觉得意外。
  “嗯,很斯文的一个人,黑发黑眼,他一直在催我离开梦里。”她侧首回想着。
  为什么安以乐能看得见幻夜神行?雷掣觉得不可思议,她是凭感觉去想像幻夜的模样,还是她的眼睛根本没问题?
  “追梦拉着我,拚命要我走出来......”为何这次的梦会这么清晰?她醒来后还记得每~个细节。
  “你愈是陷在梦里就愈危险,追梦进人叫醒你是为了帮助你,你有五个多小时心灵与肉体~分为二,这太危险了。”他解释缘由。
  “是吗?”她隐隐知道自己不敢面对葛带的死而躲起来,一想到此,心又痛了。
  “不闻不听不看,你以为这样事情就能解决了吗?”他要理请她的心态。
  “可是,是我害死了葛蒂还有……”她又垂泪了。
  “不是你!伤害他们的,是那个一直藏在幕后的人。”他正色地说。
  “但”
  “你这样将罪揽在自己身上有什么好处?凶手还是逍遥法外,你就算自责至死也于事无补。”他抓住她的肩,沉声道。
  “可是一想到凶手的残忍,我就……我好怕……以前我不敢说出口,怕一说出来就更胆怯,但……我实在……真的好怕……”她颤声说着,坦承心中的无助、彷徨与畏惧。
  他心中一紧,忍不住要安慰她,但手在她的发前僵住,他惊觉自己竟是想抚摸她细柔的头发。
  Shit!他倏地握拳缩手,撇过头去。
  安以乐当然没看见他的举动,迳自接着说:“我知道你会帮我,但是……但是葛蒂的死让我的勇气全都消失了
  她就是感到不安,每当想起从此她在这世界已是孤独一个人时,她的恐惧就油然而生。
  她这些话该不会是在向他撒娇吧?雷掣双眉紧蹙,对两人之间关系的微妙转变当场发怔。
  她变得有点依赖他了,似乎从她灵魂紧闭时也抓着他不放就能看出端倪,她把他视为支柱,只经过一晚,她就信任他到这种地步。这样有违灵力俱乐部的规则,灵力俱乐部的会员从不和客人谈感情的。
  “你……回台湾去找你的亲戚吧,别留在美国了。”他忽然说。
  “什么?”她愕然抬头。
  “这件事就算你不在这里我也会替你搞定,我认为你最好离开这里。”他声音平淡地说。
  “回台湾?”他是在赶她走?不知为何,听他这么说,她觉得心好慌,仿佛又被推入了深渊,脸色再度苍白起来。
  “你眼睛看不见,在这里只会让自己更加危险而已,倒不如回去找台湾的亲戚,等我替你报了仇,你再来验收成果即可。”他故意忽略她的表情,撇开头不看她。
  “你嫌我碍事吗?”在她最痛苦的时候他都在她身边,甚至是他将她从可怕的梦境拉回现实,有他在,她才会有安全感。尽管她知道他不会永远陪着她,但她早已将他当成依靠,她一直认为,起码在这段雇用他的时间里,他不会弃她于不顾。
  然而,现在他却要赶她离开?
  “你的确碍事。因为你,这件任务已延误太久了,我做事一向不喜欢拖拖拉拉,说真的,我没大多时间陪你在这里耗。”她柔弱无助的模样不断挑动着他的心,再这样下去,连他也不知道他们之间会演变成什么样,所以把自己和她分开或许是个好办法。
  “是吗......”她恍惚着说
  “像昨夜,你一听见葛蒂被杀就陷入失神的情况对我来说实在是种困扰,灵力俱乐部的会员可不是保姆,你要是常常来这么一下,我哪来的时间查案?更何况还得分心照顾你,真是麻烦透了。”他以不耐的语气说着。
  安以乐的脸色惨白,嘴角微微抽动,好似胸口被人抽了一鞭。
  她怎么会忘了?他毕竟还是原来那个冷酷狂傲的闪电啊!那个血管里流着冷血,开口就冷言冷语的男人!她怎么能因为他的一点点职业道德就错认为他也有温柔的时候?怎能因为他愿意借胸膛供她哭泣就以为他或许有点喜欢她?
  喜欢……?是谁曾对她说过这句话?是在梦里吗?
  她真的该醒了。
  “我不去台湾!我的家在这里!”她吸了吸鼻子,倔强地反对。
  “你不是怕吗?怕就去躲起来,这对你脆弱的心灵比较好。”他嘲讽地说。
  “我虽然害怕,但我不会再退缩了。那些人再也不能从我身上夺走什么了,除了这条命,如果能挖出他们的真面目,要我陪葬我也愿意!”吞回上涌的酸楚,她强迫自己该自立自强,别再想依赖他了。可是,心里的扯痛是什 么原因呢?她一定是病了,只是她不知道病症。
  “你在胡说什么!”她的话听得他眉头一蹙,脑中晃过她像葛蒂一样被射杀的情景,焦躁的电流就从脚底往上窜。
  “我不会离开纽约的。放心,你不用顾虑我的安全,一旦我死了,我们之间的契约就立刻中止,甚至下次我若又缩回壳里,变得神智不清,你可以把我丢在任何地方,不用理我,这样你就不会困扰了吧?”她扬起睑,坚决得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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