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公主状元郎 第6章

  柳若颜额际泛出冷汗,心虚地别开眼。「你怎么会这么以为?我并没有不自在啊!」
  「那就是不情愿罗!」他一听,故意叹了好大口气。偷偷地瞥他一眼,因他慌张的神色而在心底窃笑,不知为何,愈和颜若相处就愈让他感到有趣。
  「我没有啊!」她急忙的说道。
  「谁说没有,打从刚刚长孙义一走,你就想跟着走不是吗?要不是找不出理由,你恐怕早丢下我离去。陪我游湖对你来说就是件苦差事吗?」他一脸受伤地叹道。
  其实他自己对游湖赏景也没多大的兴致,但因有颜若相陪,相同的景色竟多了些不同的感觉,令他也有些诧异。
  见他张口欲言,向云攸却伸出右手阻止,又自顾自的道:「唉!亏我一向自负聪明,竟然不知道自己这么惹人厌,一厢情愿的想交你这个朋友,忘记你避我都来不及了,怎么还会想和我进一步交往。其实你不需要顾及我的身分,若不是真心也无妨,这世上不该有强迫的友谊。」
  他的话让柳若颜听得傻了眼,他该不会当自己在唱戏,一个人唱上瘾了吧!?
  他话语一落,她赶紧插上一句话:「别再指责我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讨厌你又避着你了?」
  她觉得他的指控实在没道理,要说避开,那也该数落那长孙义吧!每次见面不是迟到,就是推托有急事必须先走,虽然她明白长孙义的意图,但向云攸不懂也没指责过他半句。
  「喜恶哪里必须用说的,明眼不瞎的人,只要眼睛稍微睁大些,谁会看不出来?上回相约在茶馆,你一看长孙义不在,不是也立即要走?就算再迟钝的人也不会毫无感觉。」他边说边朝他靠近,纯粹是想捉弄他。
  柳若颜本能的退了一步,尴尬的解释:「你误会了,我只是不善交际,绝对不是像你说的那样,你说这种话让我好难堪……」
  虽然是男子扮相,但她总不是男人,离他那么近,教她怎么面对让众人目眩的他,万一迷了心怎好?当然是保持点「距离」,才能让自己安心。
  「那你现在的态度怎么解释,你是以为我身上有病吗?若不是讨厌,哪有人会那么紧张的避着人?」虽然这么说,他却又更欺近了一步。
  本来又想退后的柳若颜僵立在原地,尴尬的强迫自己不要移动,但两人只隔了半步的距离,几乎快面对面贴在一起,这太过亲昵的感觉,教她的心惶惶不安,更不习惯自己那渐渐急促起来的呼吸。
  见他这模样,向云攸实在想笑,却突然发现一件事。「原来你的个头比我以为的还小。」
  颜若的身高以男子而论并不高,但因她比例均匀,总让人有视觉上的错觉,稍一贴近,才发现他比自己矮了一个头,身高只勉强到他肩膀而已。
  她立即退了一大步,沉下脸。「别侮辱人!」说完她便疾步向前走。说实话,她明白他没有恶意,但现在只要有任何藉口可以免除和他相对的亲昵,她都会立即善加利用。
  向云攸一愣,马上朝他追去。他没想到颜若会在意这种事,看来他玩笑是开得太大了,得自我控制一下。
  「颜若!」快要追上他时,他突然冲上前将他一拉,护入自己怀中。
  原来有孩子正在湖畔射飞镖玩,她走得太急,那射飞镖的孩子来不及收手,眼看着飞镖快要射中没注意到的她,害怕自己会闯祸的孩子更是吓得尖叫。
  柳若颜被向云攸的举动吓坏了,正挣扎着想离开他的胸膛时,才发现他有些苍白的脸色,正想问明究竟,便见着了他白袍的左袖所透出的血迹。
  她一见立时红了眼,急忙将他的袖子卷起来检查伤势,哽着声道:「你的手受伤了。」
  「这我知道。」向云攸朝她眨了眨眼。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手受伤了,不过虽然流了些血,却没想像中严重,毕竟小孩的力气总不至于太大,只是颜若紧张的模样教他又忍不住想和他扯上两句。看来他是将功折罪,颜若已经不气他了。
  他的话教她一愣,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柳若颜不懂他的心思,却二话不说的将内里的袍子撕下一大块,替他将伤口包扎起来。「对不起!」
  他摇头,「又不是你的错,道什么歉!」
  话说完后,他静静的望着他的举动,一种莫名的悸动浮上他的心头,却也同时觉得有趣,男儿有泪不轻弹,颜若却似乎快哭出来了——是因为他的伤势?
  「可是,你是因为我才会受伤。」她知道本来这伤该在自己的身上。
  「那是因为我把你当朋友,朋友有难,岂有不管的道理,你说对吗?」他笑了笑,显然并不在乎为了救他而受伤。
  包扎好,柳若颜瞪他一眼,「你太笨了,要是我就不会这么做。」但在嘴硬的同时,她心里却是感动得无以复加,他不但对妻子有情,连对朋友都如此义无反顾。
  「那是当然,你又没当我是朋友,所以你也别内疚,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嘛!」向云攸对他的话不以为意,仍旧维持着脸上无害的笑意。
  柳若颜气得涨红了脸,「你别又拐弯抹角地数落我!」
  其实她并不是气他的话,而是气他对自己的伤那么不重视,但他显然也明白。
  「这伤无关紧要。」他拍了拍他的肩,走向仍傻在一旁那个害他受伤的孩子身前。
  「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别告诉爹爹……」向云攸染血的衣袖教这名约莫十一、二岁的男孩触目惊心,再也忍不住的哭着道歉。显然他从没想过那飞镖是一种会伤人的武器,他只是拿来射树上的麻雀而已。
  向云攸见他身上的服饰,大概是武道馆的孩子,难怪会拿飞镖当玩具,说不定是自己偷偷取来玩的,现在伤了人才会那么惶恐。
  向云攸蹲在男孩面前。「别哭!男孩子不可以随便就哭。」但他却又同时想起颜若刚才差点就哭出来的模样。
  瞥了一眼颜若的神情,见他没什么反应,他暗自地松了口气。要是再得罪他,他就不知道要怎么止住他的怒气啦!可没有再一支飞镖能让他「赎罪」。说起来,颜若虽是男子,却有些女子的别扭个性,挺容易生气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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