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雀 第23章

  平日要唐傲雨去模仿朱毅德郡枯燥无趣的个性,还不如将他放逐到荒岛去,让他在荒岛的沙滩上跟寄居蟹大眼瞪小眼,还让他觉得有趣多了。
  所以现下要玩游戏也绝对不能虐待自己吧。
  至少唐傲雨如此认为。
  “你不知道?”终于知道对方完全不记得自己,谷道才下意识地伸手碰触自己如风干橘子皮的脸庞,而且立即被前所未有的郁恨所席卷。
  夺去别人灿烂的人生,朱毅德不该活得如此幸福。
  “所以才需要你来告诉我不是吗?”唐傲雨一脸无辜地反问。
  “哼,可记得五年前你对谷中明做了什么?”谷道愤愤不平地质问,不知道眼前的朱毅德是唐傲雨所易容改装。
  见“朱毅德”仍然没有进入状况,想不起任何和他有关的事,谷道终于爆发出心底的怨恨指控他:“显然你是忘了,为了你自己的飞黄腾达、为了你自己的名誉,你跟我彻底撤清了关系,而且还为了封我的口陷害我人狱的事!”
  当年一场政治献金的丑闻案曝光,毁掉谷道原本灿烂的人生。
  朱毅德这个原本和他称兄道弟的政治小人,让居中当白手套替他洗钱,总是对他肝胆相照、替他打点一切、替他收买人心的谷中明性情大变。
  由于朱毅德的陷害,他被收监关了三年,看尽人心险恶。
  在牢狱的日子里,他不幸地遇到一个变态、专找囚犯做实验的典狱长,成了众多被典狱长抓去做实验的白老鼠之一,严重影响了他的生理机能,甚至造成他外貌上的迅速老化,所以才四十几岁的他现今就像七八十岁的老人般萎缩退化。
  在他假释出狱之后,所有熟识的人都不认识他了。
  每个人都以为他是冒充谷中明的神经病,连妻子儿女都像见了怪物一样恐慌,嚷着他这丑陋老人发神经而不肯认他;他顿失生命中所依恃的一切,让他连存活下来仅存的惟一曙光都消失殆尽,成了披众人嫌弃的独行侠。
  属于他的过去已不再存在,他的未来也没有任何值得期待的可能性。
  这一切的悲惨遭遇都是拜朱毅德所赐,而朱毅德竟敢在他面前笑说完全忘记自己对他做过的事、在他身上造成的悲剧!
  简直是罪大恶极地可恶!
  第九章
  谷、谷中明?!
  清晰的往事倾泄而出,终于明白对方和他的恩怨何在,站在黄雀身后的朱毅德刷白了一张老脸,仓促忆起自己对谷中明做过的绝情之事,更愕然面对与记忆大有出人的老迈脸孔,简直无法相信眼前之人会是记忆中的谷中明。
  绝对不可能是他!
  “不,你骗人,谷中明不是长这样的,他也没这么老!”忘了自己被要求保持沉默,朱毅德冷不防地失声大叫,连自己都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
  刹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他身上。
  “你是谁?”谷道一双秃鹰般锐利的眸,立即扫射在原本不曾注意的人身上,冲着那张陌生的脸孔暗自思忖,为何他比“朱毅德”的反应还强烈。
  他敏感的先觉在脑中敲着钟钟。
  听见再熟悉也不过的声音吼叫出声,朱亭兰倒是傻住了。
  “谷道,他是谁不重要。”窜了朱毅德苍白的老脸一眼,唐傲雨不动声色地挡住谷道探寻真相的视线,举手清清喉咙道:“我想起你是谁了,既然是冤有头、债有主,你先把我的宝贝女儿放了再说。”
  还没开始玩游戏就被打断了兴致,他觉得有些无趣。
  这个沉不住气的家伙若害死自己的女儿可不关他的事。
  现下他们人单力薄,谷道封死入口的地盘上又到处都是机关,朱毅德实在不该在阙龙门所安排的人了解机关之前沉不住气。
  朱毅德害死他们父女俩也就罢了,若连他跟黄雀无辜陪葬怎划算。
  谷道眯了眯眼,突然将手中的朱亭兰往属下身上一推,以旁人诧异的矫健身手超过唐傲雨冲到朱毅德面前,伸出皱巴巴的手用力撕去朱毅德易容的假面皮。
  被欺骗的愤怒让他当场怒火爆发。
  但唐傲雨快一步阻挡他朝朱毅德劈落的攻击。
  朱亭兰趁抓着自己的人来不及反应之前,狠狠地朝对方的手臂咬了下去。
  混乱一起,两方人马陷入短兵相接的场面,情势立即显得凶险。
  在一阵混乱当中,朱亭兰已经躲回黄雀的手中。
  当黄雀与敌人交手的攻防之间,他将她像至宝小心翼翼地守护在怀里,丝毫不让她受到任何攻击和伤害,也不打算让她再落入敌人手中。
  没预算到唐傲雨的真实身份,在交手之后,谷道才发现彼此的实力悬殊。
  难以占上丝毫便宜,阙龙门的人又——破解机关出现,错失报仇时机又一时大意的谷道让朱亭兰这惟一的筹码从手中溜走,因而和自己的人马顿时显得疲于应战。
  不一会儿,眼前的局势便已明朗。
  谷道这方只得节节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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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穷寇莫追。”在谷道领着属下窜逃,胜利的他们烧了谷道的秘密基地之后,舒展过筋骨的唐傲雨立即站在熊熊火炬前头,颇感无聊打着呵欠,然后丢下这四个字便转身离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有心让狼狈又受伤的谷道带着属下脱逃。
  或许,他是同情谷道被朱毅毅背叛的遭遇。
  虽然害怕谷道再次前来寻仇,但看到谷道在出狱之后完全判若两人的恐怖模样,心虚的朱毅德早已不敢表示意见。
  命是捡回来的,他怎么敢有意见。
  脱险之后,黄雀和朱亭兰静默对望着,似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朱毅德拍拍黄雀的肩膀,以着一副托以重任的伤感口吻道:“既然我们的命都救回来了,就照老唐的要求,请你多多照顾小女了。”
  说完,朱毅德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也径自黯然地离去。
  虽然他不明白唐傲雨提出这个“条件”的用意,不过能这样和阙龙门攀上关系或许是因祸得福也说不定,往后总算也多个靠山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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