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烙 第5章

  “袁楷,你确定他是你的亲生儿子吗?”蓝衣男子冷嗤一声,颇为玩味地上下打量他父子两人。“放了他!子衿和这所有的一切无关!”袁楷最后一次请求道。
  正当青衣男子开口想说什么的时候,忽然白影一闪,戴着修罗面具的女子已经纵身来到袁楷父子身边,一脚踹开袁楷的同时,一手已经掰开了袁子衿的嘴,硬塞了一颗药丸到他的嘴巴里。“我替他做了选择,让他一辈子都当‘阎火堡’的走狗。”她转头对着袁楷以轻篾的语气道:“至于你,就当是这栋豪宅的陪葬品吧!”她说完之后,取出了腰间准惫好的火药,往旁边轻轻一扔,顿时燃起了熊熊烈火。
  “爹!”眼看房子起了火,袁子衿想要扑过去护住自己的爹,但是他才走了一步,后颈就被人一击,跟着就昏了过去。“冷瞳!你想坏了组织的规定?”青衣人对她一连串的举动感到质疑。
  “这里起火了,我只是好心地送他一程。”名唤冷瞳的女子哼了一声,提起袁子衿轻功一展就奔出了大厅。“她今晚有点古怪。”
  “不管了!任务已经完成,冷瞳的事只需回报主人,那不是我们可以插手的事。”蓝衣男子点点头,扔下了一张代表着阎火堡的请帖,淡然道:“自此之后,江湖上再无袁氏一族。”两条人影一闪,从容地离去了。
  第二章 冷瞳
  阎火堡.冷泉居!
  弦月透着微光,冷清清地映照出一条纤细的身影。
  “冷泉居”是阎火堡中最静谧的地方,除了典雅脱俗的楼房之外,尚有一处清凉澄澈的水池,池里的水引自高山上未受污染的冷泉,缓缓流动的水声夹带着冰凉的水气,这里的气氛静谧得像是传说中的桃花源。
  一名身穿白衣的少女站在水池边,半晌后取下脸上的面具,接着缓缓褪下身上的衣物,当她身上脱得仅剩下一件单薄的亵衣时,少女赤裸着双足缓缓走进泉水之中——她将雪白无瑕的手臂举高到头,解开了发上的髻,让一头青丝像倒垂瀑布般地落下,发丝在冰凉的水面上散成了黑色的绸缎。她双手合拢掬起泉中的冰水,低下头细端掬在掌中的水波,盛在掌心原该是澄澈的泉水,在她眼里却是又湿又烫、让人作呕的黏稠血液。
  少女眉头一紧,最后轻叹一口气,有些疲倦地松开手,让掌中的泉水顺着手臂流下,再次落入水中。
  她降下身子让整个人浸泡在冷泉里,正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下的时候,忽然感受到背后有一股危险的气息入侵,这股执意打断自己原本静谧空间的气息,是一种张狂邪恶、不允许任何人忽视的存在感,而整座阎火堡中有能力让她产生这种不快的,就只有一个人!
  “冷瞳,即使你在冷泉里将皮肤泡到腐烂,也洗不掉已沾染一身的血腥。”低沉的男音带着三分恶意、七分戏谑。
  冷瞳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当她再一次睁开眼睛时,瞳眸内已经没有牛点情绪的波动,她转过身从冷泉中起身,将下巴高高抬起,视而不见地打算从对方身边走过。
  “这幺多年了,你仍是这幺倔。”他低笑出声,漫不经心地伸出一只手,挡住了冷瞳欲离去的步伐。
  “有事吩咐吗?主人。”冷瞳飘忽的眼神轻轻转动而后定住,直到自己的瞳眸中映上了一张俊邪的面孔!张狂的浓眉、刀凿般俊美的五官,还有一双极冷极魅惑的瞳仁,世上怕是再无人拥有这样一张兼具了尊贵与邪恶的面孔。
  他是阎靳!阎火堡的堡主,亦是她冷瞳这一生的主人。
  “既然还认得我是主人,今晚为什幺擅作主张?”阎靳俯低身子不怀好意地在她耳边低语。在冷瞳一回到阎火堡之后,和她一起出任务的青邪和蓝魅就已经回报过她今晚不寻常的举动,她不但让一名不懂武功的人摘下了自己的面具,还擅自替袁子衿决定了生与死的命运。
  “既然主人认定我擅作主张,我愿意接受惩罚。”冷瞳回视他,露出了敢作敢当的勇敢神情。
  “现在可不是你展现谦卑的时候。”他撇嘴,好整以暇地拾起她湿透的发丝在手中把玩,淡淡开口道:“你是我一手栽培的人才,今日就算是青邪、蓝魅同时出手,都末必能取下你脸上的面具,那个袁子衿到底有何能耐,居然轻轻松松地摘下了你的面具,嗯?”
  “只要是人,就会有措手不及的时候。”冷瞳垂下眼,隐藏心中的情绪。
  “但那个人不会是你。”阎靳以手顶起她的下巴,鹰一般锐利的眼微微瞇起,以一种不容许对刀漠视的语气继续说道:“‘任何见过你这张脸的人,都必须刨去一双眼。’这是你最痛恨的规定不是吗?试问你这样一个拥有慈悲心肠的人,又怎幺可能让你的面具滑落呢?”
  冷瞳不自觉地退了一步,不知道该如何闪避他的问题,还有那一双咄咄逼人的眼睛。
  “倘若回报的消息没错,那个叫袁子衿的少年不但没死,一双眼睛也是完好的,甚至,你还将他带出了火场,是也不是?”阎斩将原本握在掌心的发丝紧紧掠住,使劲一扯就将冷瞳带进怀中。“若是没有一个特别的原因,那幺就是你自认已经强壮到可以挑战我的权威了?”
  冷瞳一语不发,仍是以一种视而不见的目光看着他。
  阎靳的手指轻轻抚上冷瞳精致无瑕的脸,眉头不悦地挑高,黑瞳不由得漾起一丝恶意的情绪。不该是这个样子的!随着日子的流逝,冷瞳的美丽也越来越惊人,这是什幺原因?!难道是这些年来他给她的折磨不够?在他的计划里,她应当憔悴、应当畏缩、应当恐惧、应当像一株菟丝花般地脆弱,绝不该像现在这个样子,他看见的冷瞳像是一朵绝艳带刺的玫瑰,又像是一朵冷绝孤傲的寒梅,在掳获所有人目光的同时,却又将自己冷冷地隔开。
  “说话,给我一个理由。”阎靳瞇起眼,指尖的力道已经将她细嫩的肌肤捏红了,但是她一双大眼仍是眨也不眨。
  “我整条命都是你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仍是不习惯与他过于接近,冷瞳最终还是别开眼,以不带感情的声音回答。
  “要生要死的话听了让人厌烦,再说,你可是我打算一起带入棺材陪葬的娃娃,现在就杀了你,往后的人生就没有乐趣了。”阎靳扯开一抹笑,再次确定了冷瞳一定有事瞒着他。这些年来她总是这样,遇到了极力想隐藏的事情,就会试着激起他的怒气来躲避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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