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靖云的心猛地狂跳。相处一辈子?
南宫靖云瞪着他。“谁跟谁相处一辈子?”
“难道这里还有第三个人不成?”燕奔目瞪他。“当然是我跟你。”
“你跟……我?”是他听错还是在作梦?他说相处一辈子?跟他?“燕奔,你最好说清楚我们为什么要——相处一辈子?”
燕奔背倚车梁,一脚屈起踩在车板上,一脚还是毫不客气地伸长踩在陵驴上。
驴儿又吃疼的嘶叫一声。
“再吵我就剁了你!”一声喝令,取得最后胜利,燕奔才转头。“既然我已经决定要保护你一辈子,我们两个不就要相处一辈子?”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向来聪明的脑子怎么会想不透?
“已经决定要保护我一辈子?”南宫靖云很难得的脸上竟然浮现疑惑。“什么时候的事?”
“几天前遇见朱逢棠的时候。”
遇见他的时候……南宫靖云再想了想,才顿时领悟。“你那时是为了替我解围才——”
“我燕奔从不诓人。”
不诓人?南宫靖云右眸因为理解而添上愕然。“所以那天的话是你——”
“他说你一辈子都有性命危险。”
“所以你决定要保护我一辈子?”
“你不是说自己饱读诗书很聪明,怎么会不懂。”
“你可知一辈子有多长?”
“到死之前都算。”
“就算你娶妻生子也要保护我?”他是这个意思吗?
“谁说我要娶妻生子来着?”燕弃不假思索回答,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坐直身子,瞪着南宫靖云。
这家伙该不会不懂吧?他明明做得很明显不是?
“不娶妻、不生子?”急如擂鼓的心音催促体内血气直往上冲,南宫靖云竟觉此刻喉咙又紧又干,双颇、耳根不时泛热。
察觉到自己不稳的反应,南宫靖云噗哧笑出声。
原来自持如他,遇上这事也会失措啊!
“你笑什么?”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南宫靖云不答反问。
果然不懂。“你以为我干嘛成天抱你搂你我在你身边,又不是没事找事。”
“你的确没什么事做。”在村里的时候只见他吆喝大虎一行人做这跑那,他除了跟在他身边之外真的没做什么。
“你——”燕奔被他堵得哑口无言,除了用可能会有人来袭的名义守在他身边外,他的确啥事都没干。
“你的意思是要跟着我一辈子?”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不跟着你要怎么保护你?”啧!
“你就不问我要不要让你跟?”南宫靖云靠上身后车梁,双手交叉胸前。
“你当然要让我跟,这还用问吗?”
“我为什么要让你跟?”
难道他并不——紧张无措瞬间爬了满脸,燕奔倏地收脚改坐为跨,健壮的身影罩得南宫靖云眼前只能看见他两潭墨池里烧灼的火气和——
一种令人欣喜的霸道。
“我要跟,你就得让我跟,”
他雷震般的吼声,声音之大,连南宫靖云都忍不住侧头微闪。
“你这叫霸道。”
“叫我土匪都行,我说要跟就是要跟。”
“你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就不会说了!”他还做了不是吗?啧!
“你我都是男——”
“我不管!”燕奔立刻冲口打断。
“就算后世之人耻笑也不在乎?”
“啥,死了之后棺材一盖就什么也听不见,随他们说去。”他左右开弓地撑在南宫靖云身侧,压低身子,那模样、那表情,简直是再道地不过的土匪头子。
“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
“你还以为我在说笑话不成?”
“你曾说我像块砧板。”
“我说的是你的胸膛。”啧!还说自己是英才,竟然连话都记不清楚。
南宫靖云右眸白了他一眼。“那跟说我像块砧板有什么不同?”
“管你是什么地方像砧板,只要想办法让你多长点肉就
行。”燕奔指着两人侧边的车帘。“里头还有二十块金砖,其中一块我要拿来让你长肉用。”
呵!竟然把主意动到金砖上了。“容我提醒,那是我的。”
他还真是会喧宾夺主。
“没的说,事情就这么决定,我说了算。”
“霸道。”
“我本来就没说自己不霸道。”只是不常用而已。
南宫靖云的愕眸望进燕奔的一脸理所当然,就见燕奔挑眉像在说“你想怎样”似的。
他嗤地一笑,将手伸向燕奔。“如果你真决定这么做——一”
“怎样?”
越过燕奔肩膀的手勾扣在他颈背,将他拉向自己,南宫靖云挺直身子,仰首吻上他温热丰厚的唇。
燕奔忽觉眼前一时电光疾闪,涌起狂风暴雨,令他的思绪为之诧然中断。
待回神,燕奔只看见一抹戏谑的笑容挂在方才欺近他的唇边,唇瓣还留有吻后的红热,足以慑魂勾魄。
注视那两片唇瓣,看着它一开二口,耳边也听见它发出的声音,接续方才未说尽的话: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就算哪日你后悔也不行,你要心里有数。”
这句话,深深烙进燕奔心中。
一生一世——
不忘。
第七章
沁风水榭所在之地,如今又跨过一年,重回寒冬尽、春日暖的初春时节。
这里的主子命人细心照料的花草,有的已汲取足够的暖意提前绽放,诀别去年的寒冬,尽管江南的冬季并没有雪片的踪迹。
非初春时节的莲池上只有绿叶团团,池心凉亭内两名男子正优闲对奕。
其中一位是沁风水榭的主人,另一位则是当今武林盟主。
多诡异的组合——一名与世无争的隐者和一个权掌武林的江湖人。
但缘分就是这么诡异难解,这两人此刻正坐在凉亭之中品茗对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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蟠龙阙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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