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茧锁 第7章

  罢了,才十七岁的她,跟她谈这些她又能了解多少?
  十年他都等了,即使再多等个七、八年,又有什么差别?只希望结局是他所期望的。
  他缓步走向少刚,双手捧住她的脸,轻轻揉着她的太阳穴,轻声细语地说:“你一夜没睡好,又发着烧,快睡吧!等会儿我先去学校帮你请假,今天你就别去上学了。”
  一如往常,他总是将她捧在手心上宠溺着,她是他心目中无可替代的宝贝。
  少刚甜甜的笑靥立即浮上脸宠,她头微偏,嘴角笑盈盈地说:“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还是你最疼我了。”
  祁煜苦笑在心底,笑叹她明白他对她的疼惜,却不了解他疼惜之外,那份深镌在心底的情感。
  “对了,我怎么会在你这里呢?”她敲了敲头,急着想唤醒一些记忆,怎奈残存的酒精作祟,让她仍理不清许多事实。
  “凌晨三点左右,我带你回家,一直按你家的门铃,可怎么按你妈都没有来应门,夜已深,我想她可能是睡了,就不好再吵她,只好把你带来我这儿了。”他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番。
  “什么嘛!女儿一夜未归,她居然闷头睡大觉,还睡得那么熟,真差劲!”
  少刚玩弄着胸前的抱枕,手心突然抚过自己的胸前,这才又想到什么似的倏然睁大眼!
  “我……我的衣服?”她呆若木鸡的直盯着祁煜那双沉郁的眼神。老天!她怎么忘了自己衣衫不整,还跟他面对面闲扯那么多!
  “昨晚你吐得一塌糊涂,我只好帮你换衣服,可是你这丫头却蛮横得不仅不让我换,还扒掉了自己身上仅剩下的衣服。
  他微勾起唇角,不怀好意地往她胸前一瞥。
  少刚紧紧的搂着那唯一可蔽体的枕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我……怎么会这样呢?一定……那模样一定糗毙了吧!”
  她只要一想到祁煜所说的画面,就觉得无颜再见江东父老。怎么办?她居然在自己的兄弟面前做出如此开放的动作,不知祁煜今后会怎么想她?她不要他认为她是一个很随便的女孩!
  天;她的头更疼了。
  “我……我一定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吧?”少刚羞窘地问。
  “麻烦是没有,烦恼和困惑倒是不少。”他眼神深邃地凝注着她,话语中带着一语双关的玄机。
  “烦恼?困惑?”
  怎么又来了?他又要说一堆她听不懂的话吗?
  “不懂?我早就知道你听不懂。”
  她干笑两声,“嘿嘿,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要懂了,我想……我还是先回家好了,我妈再怎么睡,凌晨五点一定会出门慢跑,她现在一定醒了。”
  少刚心想,还是先回家吧!否则此刻她头昏脑胀的,又遇上祁煜不太正常的话语,整个脑袋目前嗡嗡作响怎么都没办法与他沟通。
  或许她该回家睡上一大觉,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好吧!我送你下楼。”
  “你……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要换衣服。”少刚的脸色微微泛红。
  “你不是一直把我当哥儿们吗?在我面前还害什么臊?”她听得出来,他是故意用反话来激她的。
  少刚皱着眉驳斥,“不管怎么说,男女总是有别啊!你可能在你妹妹面前换衣服吗?”
  “我没有妹妹,只有一个老把自己当男人的假妹妹。”丢下这句话,他便头也不回的走到门口,关门之际,他又补了一句,“我在外面等你。”
  少刚凝了凝神,整个浑沌的脑子一直在他的“假妹妹”、“当男人”这两句话里打听,他到底在隐喻些什么呢?
  算了,她一定是在作梦,还是赶紧把衣服穿上,回家狠狠地睡上一觉,醒来后必定又是海阔天空、万里无云,这些乱七八糟的记忆全都会消失的!
  才进家门的少刚,正好与刚要出门的章母打了个照面,她皱紧眉头,直盯着母亲瞧。
  “瞧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欠你钱啊?”章母半眯着眼,暖昧地打量着少刚。
  “您昨晚为什么不开门?”害她出了那么大的糗。
  “我……我睡着了嘛!哪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章母振振有词地解释着。
  看母亲那闪灿的眼神、支吾其词的模样,少刚便知道她在说谎。
  “妈,您哪天不是忙到三更半夜才睡,昨晚竟然会睡死到听不见电铃声,骗谁啊?”少刚噘着唇,手叉腰,一副“打破锅问到底”的模样。
  “我说女儿啊!我是在替你们制造机会耶!你怎么一点儿都不了解我的用心良苦啊?” 章母敲了敲少刚的头,露出一抹恨铁不成钢的惋惜样。
  事实上,她早就看出祁煜对少刚是一往情深,偏偏这丫头的脑袋像装了浆糊似的,怎么点也点不清。
  她可不希望像祁煜那么优秀的女婿硬生生的飞了,到时想要追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罗!
  人不是说,忍耐有范围、等待有限度吗?
  这就是看祁煜有忍耐多久和等待多久了。
  “老妈,人家乱点鸳鸯谱也该先有个谱啊!您这么做简直就是在玩连连看嘛!”她本来是打算回来图个清静,顺便补个眠,谁知道却遇上了一个更唠叨的角色,害她差点阵亡在这里了。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就算我是连连看也没连错啊!至少我没有想把你跟刘德华连在一块儿!”
  少刚无奈地揉揉眉心。“妈,不管是刘德华、黎明,还是祁煜,我这辈子都不打算嫁人的。”
  她实在是不想在母亲面前说出这种话,但她真的快被逼得透不过气来了!
  章母在瞬间敛去了笑意,纠着眉问道:“你不嫁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章母并非天性就如此开朗,只是因十七年前深受感情上的打击,让她极力想忘却创痛,而不得不做的改变。
  当她听到少刚嘴里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是异常惊讶!
  难道这孩子一直没有忘记她小时候所受的委屈和屈辱吗?
  不,那时候她不过才七岁,顶多知道有人欺负她们母女,不可能记得那么多的细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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