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金笺 第15章

  二姨奶奶很认真地拍了我的手背两下,说:
  “所以,你们年轻人别掉以轻心,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轻松大方,不必斤斤计较,偏就是对丈夫要小气、要小心。”
  我是听得有点寒心的,笑容也没先前的自然,但还竭力表现从容,道:
  “信晖很快就回来了,在我产期之前。”
  “可是以后呢?”
  “以后?”我奇怪地问。
  “不是说,老爷要大少爷长驻香港,开创业务吗?”
  我一怔,心上像被人捣了一记,很不舒服。
  过了那么几秒钟,才竭力答:
  “那会是在孩子出生后,信晖说到时再商量是否把我们母子也带着去。”
  这当然是我的谎说了。
  金信晖从没有跟我提起要到香港发展及可能长居的事。
  如此关系生活前景的大事,他竟只字不提,由着消息来自他人之口,那种感觉对我实在太差太差了。
  我觉得自己被孤立、被出卖、被屈辱似。
  表面上的不动声色,不锱铢计较,全是修养,不是实情。
  这以后,我好几天都心绪不宁,且心烦气躁。
  一直到我生下女儿后,信晖也没有赶回来。
  当他回到家时,女儿已经一个礼拜大。
  她的父亲头一次看她,表情并不太畅快,是不是为了一回来,就跟我大大地吵一顿架有关,那就不得而知了,想是有影响的。
  牛嫂把女儿抱走了之后,金信晖闲闲地说:
  “女儿有点像你。”
  “也像健如,是不是?”
  真滑稽,我竟如此无聊兼幼稚,不自觉地提起心目中那个假想敌来。
  知易行难,女人在情绪激动时更多这种难以解释得来的怪行。
  信晖一听我提健如,立即就发起脾气来了,说: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信晖强烈的反应令我微微吃了一惊,心叫不妙。
  若不是心内有鬼,怎么会恶人先告状。
  我更火了,道:
  “意思很简单,回到家里来,你一样可以见到像健如那般模样的丫头。”
  “这句话你也出得了口吗?无端端的辱骂你的亲妹子与亲生儿,不知安着什么心,太可怕了。”
  “我这么可怕,你老早知道应该干脆呆在香港,不要回广州来就是了。”
  “这样子闹下去,离你说的那个日子就不远了。”
  金信晖说罢,就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去。
  我从未曾想过一个女人辛辛苦苦的为一个男人生儿育女,孩子还未满月,就已经要闹成这个不欢而散的僵局。
  太令人难过了。
  我的女儿,一出生就带给我麻烦。
  一出生,就没有很多人喜欢她似。
  包括她的父亲,以及她的爷爷、奶奶。
  金家大少奶奶生产第三代的热潮在女儿出生之后就立即引退了。
  根本连给她好好起一个好名字,还不是在满月之前办得到。
  因为我的乳名叫妹头,于是当母亲来看望我,知道老爷还未给孙女儿起名之后,就故作轻松地说:
  “那就叫她小妹头吧。”
  母亲倒是对小妹头表现得最慈爱的一个。
  她那新任外婆的兴奋感染得通房舒畅。
  这种感觉差不多一个月来都没有过了。
  母亲开口问:
  “心如,有什么委屈,不妨给你娘说个明白。”
  母亲这么一提,我的眼泪就滚下来,自制不了。
  “究竟什么事?”母亲急问。
  “娘,我跟信晖吵架。”
  “那是为了什么呢?”
  “他在香港延期回来,连孩子出生了丈夫也不在身边,一个人孤伶伶的,很不好受。”
  “信晖是为了生意。”
  “谁知道他是为了什么?”
  “心如,你这话呢,可轻可重。究竟是见了蛛丝马迹,还是已有真凭实据显示出信晖行为有不轨,以致令你忧怨,抑或这纯是你的幻想推测。”
  我摇头,不晓得答。
  是一种无由而来,却又挥之不去的预感。
  这种预感,一般是灵验率很高的。
  “产后的忧虑是会多起来的。心如,我们母女俩就讲坦率话,怕是因为夫妇之间的房事一直疏远了,那就心里头有种隐忧,也产生一份错觉,误以为丈夫冷落了自己,这也是有的。”
  母亲这样说了,我的脸霎时间像烧熟了。
  “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故此嘛,长期守寡的苦,也真苦不堪言。这种难受,非局外人所能明白,轮不到我们不去正视。”
  母亲叹了一口气。
  “我是过来人,有什么不知不晓的,故而也实话实说了。
  “小别呢,也就应该胜新婚,要好好的,沉着气,对信晖热情一点,那才是夫妇相处之道。你若倒行逆施,重聚之后立即遏止不了自己的怒火,跟他翻脸,亦无济于事。”
  我很想把实话讲出口来,但总是话到舌边又吞回去。  
  第四章
  那个时候要真坦率地跟母亲讲了就好。
  她可能对健如有点控制与教训。
  就是话太不好出口,顾虑多的缘故。
  “信晖不像个喜欢寻花问柳的人,当初我也很留意这点,老实说,娘看走了眼的人和事不是没有,可也不多,你别无中生有,杯弓蛇影,白白影响夫妇感情。”
  我点头,但望母亲的教导是对的。
  “今儿个晚上,信晖回来,你好好的收敛一下心神,小夫妻是绝对不应有隔夜仇的,不然,怎么叫床头打架床尾和呢!”
  “这就是说,我要对他实行迁就,甚至道歉。”我还是觉得委屈。
  “心如,亲人之间不讲这一套。能得到丈夫的爱宠就是自尊。你讲来讲去,也不过是一股闲气,坚持来干什么呢!”
  母亲诚恐我并未能领悟,故而又说:
  “心如,你听我说,丈夫未有外遇之时,你就是心有忧疑,也不要形之于色,对整个相处一点好处都没有,怕还会无端惹起对方留意男人是可以有外遇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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