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惊梦 第28章

  生命中只有似水柔情的年代,于我,已成过去!
  敏慧从对讲机传话过来,说:
  “丽莎史提芬议员的电话!”
  我稍一定神,接听了:
  “长基,我打电话来提醒你,这个周五,到舍下来吃顿晚饭!”
  “对,对,我没有忘记!”
  “你和乔晖送来的古董花瓶,正好放在我新居客厅的正中,接受着各亲友的赞美,也太破费了!”
  “难得你喜欢呢!是乔晖亲自挑选的!”
  “怎么秘书告诉我,乔晖周五不能赴会呢?”
  “对,他这个周末要到新加坡去一趟!”
  “你不同行?”
  “我懒!”
  “是放心乔晖而已!像你这般人才,打着灯笼寻遍香江也找不着,乔晖视你如至宝,小别胜新婚,敢情好!我就等着见周五跟你谈个畅快了!”
  这个周末也许真会畅快一点,我自知心有千千结,越结越紧,有乔晖在身边,往往更加添一度无形压力。
  其实,我并不讨厌乔晖,从小到大,都不曾如此。嫁后的我,对他更有一分温柔如绵的怜惜,一为欣赏他的纯良忠厚,二为到底有肌肤之亲。
  然,这些日子来,我看乔晖,竟有许许多多不称心,不如意。
  就算在生意处理上头,我都处处地嫌他畏首畏尾,短视浅见。
  我本来有个好习惯,绝不在同事跟前发乔晖的脾气,我视给男人留面子是女人的天职,跟相夫教子同等重要。
  现今跟男人在商场上平起平坐的女人,其实不自觉地承受着男人表面上的宽松让步,他们大多都肯在言谈方面给女同事留有余地,这原本是应该领情,兼投桃报李的。偏就是女人最容易犯恃宠生骄、仗势欺人的毛病,一时间忘了形,拿同事跟丈夫情人一般看待,叫人啼笑皆非,叫对方难以为情,也叫自己失礼!
  这些天来,我这一贯严格遵守的德性变了形。动辄就在人前对乔晖的种种建议表示不满,甚而恶言相向。
  刚开完业务会议,气鼓鼓地走回自己办公室,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生闷气。
  乔晖尴尴尬尬地跟了进来,说:
  “长基,何必如此心浮气躁,有什么不合意的,开门见山讨论个透透彻彻,问题总会迎刃而解!”
  “你的问题太多,说了也是白说,解决不了!”
  “你少见的蛮不讲理!”
  “顶不顺眼的人和事,习惯下来就好!”
  “长基!”乔晖急得团团转:“你叫我怎么说呢?”
  “最好不说,沉默是金!”
  “这不是闹意见的时候。我们综合企业独独缺了旅游业方面的发展,这金辉旅行社既然在地产上入货过重,财政调度发生困难,愿意把整盘生意以如此合理的价钱卖给我们,为何不接纳了?”
  “合理的准则如何厘定,对他们合理并不等于对我们合理!”我竟然越说越气,学足了乔枫惯常的语气,加了刻薄之极的一句话;“正如你认定理想的配偶,对方未必有同感。”
  结璃六载,我未尝说过如此不得体的话。
  话才出口,心上的震惊如山崩地裂。
  什么令我变得如此地不近人情?如此地狂妄轻率?
  我只觉心上翳痛,是必要出言无状,以求宣泄,很有种一拍两散,以毒攻毒的畅快!
  我茫然地望住乔晖。
  如果此刻,乔晖给我一记耳光,我怕也心甘情愿地接受下来!
  然,乔晖没有动粗,甚而没有动怒,他只是急得满头大汗,完完全全地不知所措。
  “长基,你叫我怎么说呢?”
  又是那句老话,乔晖除此,就别无其他伎俩。
  我尤其感到厌烦、厌恶。
  “长基,要人家金辉旅游出个什么价,你才叫满意了?才认为乔氏应该考虑?”
  “我是管综合企业的呢,还是打理地产的?你乔晖的事自己盘算自己管,用不着问我意见!”
  “你真让我拿主意,也还罢了,刚才在会议室内,你一听那价钱,立时嗤之以鼻,弄得谁都不敢再作声响。问你,你又闷声不响,干脆跑回办公室来,这真是……这真是令人难以……适应。”
  理亏的当然是我。我不是不心知的。
  只是,知而不认,悔而不改。
  我像一辆坏了脚掣的汽车,在下山坡。只会向前冲,想必撞个粉身碎骨无疑。
  从前,真不是这样的!
  如今,我恨乔晖、恨自己、恨整个乔氏!
  什么都无法从正路去思考。
  我依然伶牙俐齿地为自己辩护,如此地不能自制:
  “如今乔氏缺生意不成,急的是金辉,不是我们,财不入急家之门,他希望有人伸手挽救,价就得定低一倍!”
  “一倍?”乔晖惊叫。
  “怎么?起码一倍!除乔氏之外,谁有资格救它?一旦周转不灵,旅行社又一间垮台了,信心影响所及,生意难做,难保没有第二间割价求售,我们犯得着跟他一道诚惶诚恐?”
  “长基……”
  乔晖这下骇异地望住我,有点难以置信。
  “什么?我说错了?”
  “没有,没有。”乔晖慌忙地答:“只是,你一向并不如此……”
  什么使乔晖惊觉我的转变了?
  对,这种近乎落井下石,赶尽杀绝的生意手腕,是我夫妇俩从来不采用的。
  所以,乔晖不明所以。
  然,这有什么不对呢?人是会变的。何况我顾长基不也是受人压逼欺侮,才嫁进乔家来?
  光天白日之下,人人都伺机图利,兼图厚利!今日我肯独存忠厚,救人于水深火热之中,又有谁人可以翻手救得了我?
  汤浚生的未婚妻死了!自杀死的!过尽经年,仍然如此惨淡收场,何解?强权之下没有怜惜、没有公理、没有报应!
  我当然地愤慨。
  人生的恐怖,谁不知晓?谁不战栗?
  现今又临到我的头上来,不因这六年的妥协而放过我,公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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