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有缘 第30章

  致生约我今晚早点下班,到北角那幢快落成的新大厦,看建筑公司陈列的示范单位。
  我答应了。
  示范单位内有专责介绍建筑材料,装修工作的职员,热烈地在招呼客户。
  那位职员跟钟致生互递名片后,很自然地说:“钟先生,钟太太找到了装修公司替新居效劳没有?建新装修是这建筑公司的附属机构,请考虑接受我们的服务。”
  我的脸霎时绯红,致生立即喜滋滋地拖住了我的手,并不分辩,竟一直兴致勃勃地跟对方认真地研究起交楼与装修的问题来。
  直至我们坐到餐厅里头吃晚饭了,我的心仍卜卜乱跳,没有平伏。
  是晚,致生吃得特别的多,我则吃得额外的少。
  致生并没有再提出成家立室的要求,然,一整晚,他只是说:“你喜欢客厅什么颜色?米色较调和,而且,将来要是转让,这个颜色也比较近乎一般人的喜爱,对吗?至于主人房的颜色配搭,就由你拿主意好了。”
  我一时没有答腔,他又问:“你会不会喜欢以粉红色为睡房作主色?”
  我下意识地答:“不会。我最恨粉红色。”
  “感谢主,我也是。那么,白色好不好?会不会太难打理?”
  “灰蓝也是可以的。”我只好答。
  “太冷了吧?”致生想了想,立即改变口气:“随你吧!”
  就这样打开了滔滔不绝的话匣,无形中,代表一切。
  我不是不心知,不肚明的。
  只是心态在这三朝两日内,急剧转移;也许工作过于紧张劳累,顿生希望自己有个安乐窝的怪感觉。
  晚饭后,致生没有提出新的节日,就送我回家去。
  “我从没有到过你家去拜会伯母,今天晚上可方便?”
  就在下车时,他讷讷地提出了这个要求。
  是时候了吧?
  我轻轻点了头。
  虽不至于有事已至此,夫复何言的感慨,但,事态发展,到底在顺理成章之外,还有一点点的迫于无奈。
  无奈于自己心头起了孤独的凄怆,无奈于女性终归要屈服在家庭至上的传统观念上,无奈于一直以来的优柔寡断,跟致生形成拖泥带水的感情关系,更无奈的是,我并没有其他选择。
  看见钟致生在我家大厦附近的士多,立即备办了该店最上乘的礼品,心头总算有点安慰,脸上也有光彩。
  我先按了铃,才再用自己的门钥开启大门,并且高声喊:“妈,妈,我回来了!致生也来看望你!”
  母亲自厨房里走出来,一脸的油污,头发也是蓬松的,手还戴着胶手套,分明在做着洗碗的功夫。
  她老人家一时间搞不清楚什么一回事,只答道:“什么事?高声叫嚷?”
  随即她看到站在我背后,傻乎乎地咧着嘴笑的钟致生。
  致生有点战战兢兢的,慌忙向她点头:“伯母,你好!”
  “啊!好!”妈妈骇异地把他从头到脚地打量,再瞥见致生手上那个老大的礼品果篮,才猛然醒悟到是什么一回事。
  “坐,坐!是钟先生吗?”
  “伯母,我叫致生!”
  “致生,好,好,致生,坐嘛!”母亲的神情是复杂而兴奋的,脸上有一点点应该高兴,却又不便太高兴的挣扎痕迹,添了滑稽,反而使她变得年轻,且营造了轻松的气氛。
  “楚翘,你干么不给我照会一声?看,我什么准备也没有,快去给钟先生倒杯茶!”
  一切都像足这一百几十年相传下来的相亲模式进行。
  样板的岳母见女婿表情与台辞,也真是全无新意。
  我一直坐着看母亲与致生玩着问答游戏。
  他们分明是初相识,然情景气氛效果反应,如此的似曾相识。
  人生,有什么突破?
  到了某个阶段,就上演某类戏,仅此而已。
  夜深人静,我躺到床上去时,深深地感叹,几乎整夜的不成眠。
  也许因为疲累,这两三天回到公司去,我格外沉默。
  方婉如一直充任着我助手及秘书的职位,跟我尤其亲密,当然很觉得我的这个表现,忍不住寻了个适当的机会,笑眯眯地问:“这几天,睡得不好?”
  “对呀!你怎么知道?”
  方婉如道:“这是自然现象,我姊姊大婚之前的好几个星期,分明累得塌下来似,晚上一躺到床上去,便又兴奋得睡不着了。人真是难堪,有悲凄之事,难以入睡,有可喜之事,也一样失眠!”
  我竟没有脸红,反而急得脸上一定显了一点苍白。
  “婉如,你说什么?”
  方婉如被我这样子一问,很难为情,久久才说:“不是说,你快要跟钟先生结婚了?”
  “谁说的?”
  “外面的同事都这么说。”
  第29节
  消息传得比当事人接受事实还要快!
  唉!
  并无羞涩、惊骇与兴奋。还只是感慨,说不出的层层叠叠的感慨。
  我的反应多少令婉如吃惊,她悄悄地退出了我的办公室。
  他们全知道了?
  我就没由来地伏在办公桌上,突然的失声痛哭起来。
  第一次,我在工作岗位上哭。
  不甘不忿不情不愿不舍得的情绪,一古脑儿凝聚心头。
  教我喘不过气来,只有放声大哭一场,才能宣泄抵消掉这股压力。
  要结束一个我并不完全愿意结束的阶段,要开始一个我并没有完全渴望开始的人生,是委屈的。
  然,情势比人强。
  再挣扎下去,又如何?
  有人会伸手出来,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吗?
  不经不觉,我也等了这么些年了。
  我给自己的机会与时间,也真并不算少。
  若然蹉跎下去,我就要为心底的一个迷糊的幻象与憧憬而付出更高昂的代价,包括母亲可能难以弥补的失望,与永恒的形单影只!
  真的划不来!
  哭过了,我拿出纸巾来,狠狠地抹了一把脸,重新补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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