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恋 第15章

  “嗯。”了不起,一口气把虹羚竞赛的宗旨全说出来,敕烈心里这么想,但表情却仍漠然。
  “可二十二根虹羚毛,虽说赢得七根者便可成为虹羚,但若参赛者实力相当,不就可能谁都成不了虹羚吗?”昭阳眨着着双眼出疑问。
  “没错。”真聪颖。笑容轻轻爬上他刚毅的脸。“所以前两次所办的虹羚赛都没能产生虹羚,若下回有人赢得虹羚,那将会是这十多年来唯一的一位。”
  “怪不得父汗会说若我赢得虹羚,将依我所求的萤我,原来……”机会如此渺茫。她不禁摇头喟笑。
  昭阳难得轻松的笑容如花朵绽考,让敕烈心里有种难得的舒畅,这几年来心头绑着对青龙号的自责重担,和战场上千万人性命的血腥杀戮,在此刻似乎得到些许慰借和平抚。
  “走吧,挑匹适合你的马去。”他的脸不自觉的也挂上笑意,示意她并肩而行。
  两颗压抑多年沉重又孤寂的心,在淡淡感染彼此气息的步履中,悄然得到交流,让彼此充满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踏实。
  不一会儿,两人已抵达御马房。
  敕烈认真的梭巡马匹后,挑选了一匹体态略瘦,有一身亮红鬃毛的马儿,建议道:“它虽偶尔会闹别扭,但性子极为温和,尤其它体态轻盈,以你这等身材驾驭,应属适切。”
  “谢王子为妾身挑选此马。”昭阳连马儿模样都未看清楚,便福身谢道。
  她就是这么容易因他对她的好而感动,不论是那么一丝丝、一丁点或不经意的好,她都会心满意足的欣喜收藏。
  因为,他是她心里的天使,自她被洋人掳去,两人在地下石室相见的那一刻起,她便如此深深认定。
  ☆ ☆ ☆
  两人回到将军府,米娃娜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真没想到一向钟爱马儿的可汗,竟会割赏御马房的马匹。”
  原本满载轻松愉悦情绪的昭阳,顿觉心口紧窒。
  “哎,只可惜,钦赐的御马再好,若遇上拙钝的驾驭者也是枉然。”米娃娜心里不免带酸的道。
  她边走向前,边朝垂下眼眸的昭阳讽道:“我看你得好生练,免得受赠了御马又摔跌成为全大蒙的笑话,这可就太丢可汗和烈龙的脸了。”
  她想起自己的处境,她该成全他们这对有情人的。昭阳有意的退开与敕烈并行的身子。
  米娃娜把她的退让视为怯懦,得意的撞挤她挨到敕烈身边,极为亲密的靠在他胸前道:“甫札儿已将可汗所赐之牲畜安顿好,尤木须也将马车备妥,我们出发去哈哈那吧!”
  敕烈对米娃娜总如此大剌刺的抚触本就反感,现在又在昭阳面前如此,他不知怎地更感排斥。
  他欲将她在他胸口游走的手拿开之际,见到昭阳那刻意逃避的闪烁眼神后,又决定不这么做。
  他伸手搂住米娃娜的腰,蓄意摆出一脸惋惜的道:“你如此挑逗我,是想在这共赴云雨吗?哎,可惜有人总不识趣的坏了我们的好事。”
  这次不是敕烈心底对明室生了根的报复心兴风作浪,而是一种他自己都尚未察觉的男女情愫作祟,存心使出激将法,想看看她的反应。
  昭阳黯然的福身道:“妾身先行告退。”
  她勇敢的眼神再度看向他们,但他们同样一身火红毛裘,烧得她心中的酸涩再度难忍的窜起,直扑鼻头,她努力隐忍住泪水,强扯出笑意道:“一路顺风。”
  她倔强的把挂在脸上的笑扬得更大些,好压抑自己几要无法掌控的情绪。
  成全他们这对有情人?天啊!她的心抽疼得快裂了,说得轻松,做可不易啊!
  她挺直腰的转身离去,逃开他爱的是别人的事实,躲开每见一回便愈陷情沼的痛苦。
  这不到一日的情绪波涛,比她过往六年多上好几倍,她担心早已干涸的泪会自昨夜起开始不断涌出,禁锢的情感会就此被释放。
  她真的真的好怕,好怕她若就这么深陷情沼,却只能换得他冷情对待。
  敕烈看着她渐远的背影,蓝眸益发冷然,仿佛结上一层冰霜,额上青筋也不自觉的浮起。
  可恶!她毫不将他与其他女子调情放在眼里,竟如此若无其事,笑盈盈的离去。
  “咱们即刻起程!”敕烈对怀中的米娃娜全然失去耐性,推开她,眼中含着怒意,头也不回的咬牙离开。
  他发现自己脑海里几乎只有那个该死的朱月阳,他气恼的加快脚步,坚信自己在离开后,便可把脑中这不该有的影像丢到九霄云外。
  ☆ ☆ ☆
  由于反对和亲的偏见,加上昭阳新婚之夜即不得宠,翌日厚颜大闹哈乐阁的流言甚嚣尘上,除哈乐阁内的下人本就因惧怕米娃娜跋扈残戾的性子,不敢称昭阳为王子妃外,连将军府其他人也因此不愿如此尊称她。
  但碍于敕烈临走前的命令,偌大的将军府内,人们只要见到昭阳出现,便似躲瘟疫般纷纷走避。
  昭阳清楚感受到这里的人们对她敬而远之的态度,为不增添旁人麻烦,她也就更不主动接近人,一段日子后,府里的人们更加认为她性子孤傲冷沉。
  从前视墨为毒、拿书当枕的昭阳,自从进宫后,便孤寂得只能以阅读来排遣多得令她仿徨的时间,笔墨成了她抒发情感的唯一方式,书画成了她仅有的伴侣,因此如今的她不单镇日埋首于书中,更习于以作画来排遣寂寥。
  “主子,听说王子明儿个就回府了。”喜儿兴匆匆的跑进房里道。
  这句话像在昭阳平静无波的心中投掷一颗石子,扬起阵阵涟漪,她除了喜悦,更有种莫名的不安和心悸,手中的笔不禁掉落桌面。
  “主子?!”喜儿讶然的叫唤。 
  “啊?”她一惊,回过神望向喜儿。
  喜儿比了一下掉在桌上的笔。
  昭阳困窘的笑了一下,换上新纸,写没两、三行,神情又开始缥缈。
  喜儿多少猜中她的心思。于是将她手上的毛笔拿下,道:“主子,您写了一整日,也该歇息了,我看咱们不妨来挑明儿个要穿的衣裳吧。”
  她将昭阳拉到梳妆台前,为她挑了几套衣服,一件一件的贴在她身前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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