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挺直腰杆,目光凝聚。
“巷口开家烤马铃薯,料超多,一颗只要三十。”事务所员工之一的薛楚卫把一张简陋的传单递给他。
原来是烤马铃薯……白绪忠黯下黑眸,胸口闪过一阵怪异的沉闷。
一个月前到阿萨布鲁出公差的点滴,如跑马灯般掠过脑海,而同行者马翎淑的样貌形象随之清晰立体起来。
他意兴阑珊的觑了眼DM,打算继续发呆,社长夏尔治却大声点了他的名。
“有工作。”夏尔治把写了任务内容的纸张摆在他桌上。
白绪忠懒洋洋的扫过白纸上的黑铅字,低垂的眼皮掀都没掀一下。
“交给你了。”夏尔治拍拍他的肩,笑着离开。
新工作是明天晚上,他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在私人派对上充当一名端盘子、送酒的服务生,如此而已。
工作内容枯燥无所谓,很符合胸无大志的他。
白绪忠没有异议,接下了指派的工作。
第八章
衣香鬓影、宾客云集的上流社会社交场合,是白绪忠曾经熟悉的场景。
光鲜体面的穿着,虚应的辞令与敷衍的笑容,都曾在他身上出现过。
现在看来,他却觉得能脱离这一切,其实没什么不好,至少不必从头到尾笑得嘴都僵了,再怎么处不来的对象也要主动上前,假装热络的攀谈几句,而别人也会以相同手法接近他,嘴上挂着大同小异的客套言词,谁也不会去得罪谁,毕竟多一个敌人就少一条财路,对于经商者是大忌。
这个道理他直谨记在心、属守无疑,他一直以为将来他必定会接管颇具规模的家业,没想到发生了兄弟阋墙与未婚妻的背叛事件,双重冲击令他心灰意冷、痛心绝望。白绪中无法若无其事的继续面对没把他当一回事的兄弟与未婚妻,至于较维护弟弟们的父母,象是洒在伤口上的一把盐,让他认清自己孤立无援的立场。
所以他选择离开、退出,他不觉得这是软弱逃避,反而是成全。
也许有怨有恨有不甘,但他做不出任何报复的行为去伤害家人,和爱过的女人。
尽管推动他曾视之如命的人,以为必是囊中物的事业经营权,但他并未因此而活不下去,走上绝路。纵使的确有好长一段时间,他过着魂不附体、行尸走肉的日子,但最终他还是存活下来了,他还有活着的渴望,想感受“活着”的滋味。
生存是天地万物的本能。
没了爱人、没有傲人的事业,依旧可以活下去,他刻意选择了与原本人生截然不同、背道而驰的方式讨活,试着放缓生活步调,思考自己究竟最想要的是什么。
他慢慢习惯并喜欢上几近无欲无求的安稳闲适,完全不想回到过去那种汲汲营营、忙碌疲惫的工作狂模式,甚至觉得那样拼死拼活的自己,心境到底为何?真的感到开心吗?幸福吗?过去似乎没有留下太多值得留恋的余味。
穿梭在会场中,白绪忠羰着摆放各式调酒的托盘四处走动,思绪也不断回溯游走。
身份虽有“降格”之嫌,他却没有任何不自在,不过俊脸上并未有笑容,只是制式的做着分内的事,不带其他感情与热情。
突然间,他被一名精心打扮的年轻女郎唤住,对方冲着他绽放花一般的笑靥。
“可以给我一杯酒吗?”她的嗓音娇滴滴。
从发现他的存在后,她使开始注意他的动向,会场有不少条件还不错的男士,唯独他能紧紧吸引住她的目光,让她宛如偏执的狂热分子般,追随不放。
白绪忠不发一语,递给她一杯适合女性饮用的粉红色调酒后就要走开。
女郎一口饮尽,把空杯放回去,立刻索讨了下一杯,又马上喝光,如此重复相同的举动,一连数杯调酒下咽依然面不改色,足见酒量极佳。
白绪忠仅能被迫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她把托盘上的酒消耗殆尽,留下一只只的空杯。
女郎频送秋波,大胆露骨的传达对他的好感。“工作结束后有空吗?我知道一家很有情调的高级酒吧,请你喝一杯,好吗?”她勾住他的手臂,提出诱人邀请。
“我比较喜欢一个人喝。”白绪忠收走她手中见底的酒杯,不着痕迹的推离她的触碰,美色当前仍不为所动。
见到浓妆艳抹的女人,他直觉打从心底反感,对方的笑容、举止,显得做作及刻意,给人一种浮夸、不诚恳的感觉。
真奇怪,她明明老是和他针锋相对,时常对他摆出晚娘脸孔。
他却不以为意,甚至每当想起与她相处的那段时光,他的嘴角总是忍不住上扬,带着微笑。
他知道,那趟阿萨布鲁之行里,遇见的所有人事物,将是他人生中永不会忘怀的宝贵经历。
白绪忠黯下眼眸,被突出其来的加快洪流淹没,没来由的一阵郁闷,让他更没心思应付对方。“抱歉,我去工作了。”说完,他立即走开。
遭到拒绝,女郎气煞了娇颜,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没想到会有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无视她情感惹火的身材,令她大受打击。
她可是最近新窜红的社交名媛,区区一个送酒的侍应生竟然拒绝她的魅力,教她颜面尽失,饱受屈辱。然而气归气,她什么也做不了,顶多在心里大骂他不解风情,毫无眼光。
又或者严重怀疑,他是个只爱男人的男人。条件很好的男人都是gay,是现代许多女人免不了会有的感慨啦!
白绪忠撇下空杯,重新放上注入酒液的高脚杯,刻意避开人潮较为密集之处,来到鲜少有客人会停留的角落,这里摆置了几个装饰用的花坛及大型盆栽,恰好是最佳的掩护。
捧着托盘来回走动了一个多钟头,他认为有必要稍微歇脚休息片刻,也暂时图个耳根清净。
他把托盘搁在花坛延伸出来的平台上,随性挑了一杯酒喝掉,觉得味道不错,所以又灌下第二杯。
他俯身放下酒杯,花花草草中忽然迸出一道似草签心绿的奇特光芒,划过他的眼角。
白绪忠眯起眼,被挑起好,遂决意探究。最后,他在花草的缝隙间发现发光的物体,他伸手捡拾起来,将之放在摊开的掌心。
定睛一瞧,他旋即辨别出那是在阿萨布鲁时,拜访那位膝盖上长有人面疮的老婆婆,她临终前分别送给他与同行的妖怪研究学者马翎淑的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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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选白米饭先生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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