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著破鞋来抢亲 第22章

  裴清爬起身,掀开门出了帐。
  月光如水般澄澈,映照在她身上,似乎将她的烦恼也洗去不少,离营地不远处有条小河,在月光下闪着粼粼银光。
  大黑马似乎也颇为欣喜,轻快的嘶了声,冲进了浅水处,马蹄子吧嗒吧嗒溅起阵阵水花,还将湿漉漉的脑袋塞进裴清的怀抱,调皮的蹭来蹭去。
  「坏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裴清笑骂着,和它玩闹了起来。
  晨光下,她是如此美丽、如此清新、如此香润可口……
  阿那炅不觉看呆了。
  阿那淡来到他身后已有一会儿了,而一向警觉心很高的他,却一直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大嫂对马还真有一套呢!」阿那淡忍不住出声。
  众所周知,这匹大黑马性情暴烈,一向只服从和亲近大哥一人,可它竟然也会主动亲近裴清呢!
  不过话说回来,就连坏脾气的阿那炅都被她驯服了,何况区区一匹劣马呢?呵呵呵呵……
  阿那淡暗自笑得贼兮兮的。
  「你在笑什么?」阿那炅心不在焉的问。
  看见她笑得如此放松、如此灿烂,他好想将这一切永久收藏啊!
  「大哥,你不觉得她和小东西太接近了吗?」看到大哥痴迷的样子,阿那淡忍不住提醒。
  「太接近?什么意思?」阿那炅终于舍得将注意力分给阿那淡一些了。
  「你就不怕她乘机夺马逃跑吗?」情急之下,阿那淡也顾不得斟酌用辞了,「别忘了她可是我们掳来的。」
  小东西是整个部落里跑得最快的马,如果骑上它逃走的话,根本没有人能追上她。
  「我又怎会忘了呢?」阿那炅不禁苦笑。
  她的贞节是他夺走的,她的人是他掳来的,她的……这一连串的强迫,简直就像扎在他心头的一根刺呀!
  「大哥,你怎么了?」他从没看过大哥如此痛苦的表情呢!阿那澹不禁呆住了。
  「我只是赌一把而已。」阿那炅笑得苦涩。
  「赌一把?」
  「嗯。」阿那炅点点头,而后道:「我在赌她最终会为我而留下来。」
  根据他们之前的约定,她会待在他身边直到有了孩子为止,换言之,只要她没怀上孩子,他就能保有她一辈子。
  就他所知,一次欢爱并不一定能怀上孩子,有时甚至十次、百次的欢爱也不一定会有,何况在之前的亲热中,他并没有将种子留在她的体内,她应该不可能会怀孕才是。
  这种做法或许有些卑鄙,也有违他做人的准则,可这是他唯一留下她的方法。他的心早在多年前,就遗落在那个染满鲜血的夜晚了。
  人没有心不能活着,他的生命里若没了裴清,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呢?
  「那我就预祝大哥心想事成了。」阿那淡算是彻底败给这个固执又痴情的大哥了。
  「嗯。」阿那炅的眼眸依旧痴迷的望着裴清。
  唉!该说的该做的,他都说了也做了,现在他还是回去收拾东西,乖乖起程去打探军情好了。
  阿那淡悄悄离开了。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看着她在水中央的身影,阿那炅的心中响起一首古老的歌谣。
  多年前,他曾听那位教他说汉语的年轻夫子吟唱过这首歌。
  记得当时,他听懂夫子吟唱的每一个字,却无法理解他那种有所思慕的怅然与无奈;而今,他望着自己思慕的女子,忽然懂得那种「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的伥然心境。
  心神俱醉中,他不慎踏断一根枯枝。
  「是谁?」裴清警觉的回身,喝问道。
  「是我。」阿那炅走出藏身之地,出现在裴清的面前。
  不可否认的,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裴清的心情是雀跃的,可--只一瞬,她又想起他的那些莺莺燕燕们。
  「你来做什么?」裴清转过头去,没好气地道。
  「怎样一大早就起身了,是昨夜睡不好吗?」他假装没看见她的别扭样,关切的问。
  「我才不会为你睡不着呢!」话一出口,裴清才发现自己说了蠢话,赶紧伸手掩住嘴,却已来不及了。
  「哦~~原来你是想我想得睡不着呀!」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笑了。
  「呃,我才没有想你呢!」裴清努力想辩白,却为时已晚。
  「好好好,你说没想我,就是没想我,这样可以吗?」阿那炅顺着她的口气安抚道。
  「喂~~你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我、我起了个大早是、是为了小东西。」她一把揽过马头,想要证明自己说的话,不料--
  「嘶嘶……」大黑马却挣脱她的搂抱,很不给面子的走开了。
  他欺负她也就罢了,居然连他的马也要欺负她!
  她气、她气、她气气气。
  「清儿,你怎么了?」见她生气,阿那炅很是紧张。
  「我好得很,不劳国主担心。」裴清翻了翻白眼。
  仿佛为了拆穿她的谎言似的,一滴晶莹的泪水竟从她眼里滑了下来,恰巧跌碎在阿那炅探出的大掌上。
  「你--哭了吗?」他小心翼翼的问,心都揪起来了。
  「没有,我才不会为你哭呢!」裴清兀自逞强的反驳。
  她可是坚强的裴家牧场场主,连贫困也无法压垮她,怎么可能会为这区区小事感伤落泪?
  可当她胡乱擦着脸庞时,不知是泪还是水的东西沾了她一手,接着一个陌生的抽噎声逸出她口中。
  「这里--还有呢!」他的蓝眸攫住了她的,专注的凝视着。他俯下身,以唇舌拭去她脸上的泪,炽热的鼻息吹拂着她,粗糙的舌面舔过她敏感的肌肤,令她起了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你……你怎么……」裴清只觉脑子「轰」的一下,俏脸又涨红了。
  「清儿,你的眼泪是甜的呢!」他意犹未尽的舔着嘴角。
  「你--登徒子!」裴清气得跺脚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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