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盼盼 第30章

  盼盼不懂,只是两个女人一场各怀心事,了无交集的对话,值得他勃然大怒,甚而改变初衷吗?
  她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惶惑地望着他。「处心积虑找我回来,只是希望我爱你?然后呢?眼巴巴地看着你妻妾成群,儿女成行?豫帮主。」
  「叫我顥天。」豫顥天的脸庞由愤怒转为渴切。
  盼盼淒惋一笑,贝齒紧咬着下唇。她怎么叫得出囗,两个多月以来,他总是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一世,几时容许她直呼其名讳。
  「我们只是一场不名譽的买卖,如果你愿意大慈大悲给个期限,我会一辈子感激你的。」既然留下来免不了要伤心断腸,那么尽早离去当是她唯一也是最明智的选择。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他盛怒地十指深深掐进她雪嫩的肌肤里。「就算是你活该倒楣遇上我吧。有本事你就再逃,你逃一次我捉一次,逃十次我捉十次。」
  盼盼的吶喊在喉间盘旋良久,最后只换上幽幽一叹。这男人是绝对的特立独行,根本不可理喻。
  「为什么是我?比我美艳的女子比比皆是,如果你喜欢,我随时可以帮你找来十几二十个」
  「住口!」他霸道地抵住她的身躯。「这是命中注定,你合该属于我的,今生今世,甚至生生世世,你我都得纠葛一起,任何顽强的抵抗只是白费心机。」
  「太狂妄了你!」
  「定论别下得太早。」豫顥天绽出一抹邪魅的笑靨。「你还没见识过我的真面目呢。」
  他的真面目是什么?比这要狂妄十倍二十倍,或者更暴虐不仁?
  盼盼警告自己不要再惹他,针锋相对倒楣的永远只会是她。但她仍倔强地又道:「你只得了我的人,却得不到我的心。」
  「错了,你早已对我交人又交心了。」他戏谑地嗤然一笑。「自欺欺人是不道德也不健康的行为。」一只手中被子里摸索而行,悄然来到她柔软的双峰,紧紧一握。
  盼盼胸臆一窒,嚶咛出声。「你是坏人,我,我不要爱你,不要!」
  「太迟了,你不但要爱,更要矢志不渝,天老地荒……」
  「直到你膩了为止?待他日舂尽红颜老,你连休书都不必写,便可直接将我扫地出门?」
  「谢谢你提供我这么好的点子。」他讥誚地瞪着她。「不过在你成为弃妇之前,得先把另一个角色扮演好。」
  她张大眼望他,等候他的下文。
  「我要你为我生儿育女。」
  什么?盼盼惊呼未起,廊外已先传来駭人的叫声。
  「留在这里,我去去就回。」豫顥天似狂风骤掠般的席捲出去。
  ※  ※  ※
  「怎么回事?」朱妍和易仲魁接踵赶到小江儿的房间时,已见到小云儿极端惊恐地站在床畔,以及床上不知为何痛得翻来覆去的小江儿。
  「小江儿她吃了,吃了……那花粉,就……」小云儿吓得结结巴巴直打哆嗦。
  朱妍瞟眼圆桌上,看到那只白色瓷瓶,心中立即有了谱。賤奴才,自寻死路。蠢!
  「那花粉是谁给你的?」易仲魁好奇拿起瓷瓶,看了又看,却瞧不出任何端倪。
  「那是……」
  朱妍一见小江儿居然还能说话,仓皇捱近床边,假意轻抚她的胸口。
  「快说,我们好想办法去找解药。」易仲魁急得猛跳脚。
  「我记得曾在风盼盼房中看过。」朱妍佯怒道:「是不是她给你的?」
  小江儿困惑地望着朱妍。「是……但风……风……风姑娘是从……呵!」
  「是怎么样说呀?」朱妍不露声色地,掌中一下貫入大量真气,封住小江儿的血脈,让她在急促喘息后,嚥不回最后一口气,便昏死过去。
  「小江儿,小江儿!」小云儿见她双目欲裂的痛苦神情,不禁淒厉地放声大哭。
  「出了什么事?」豫顥天阔步跨进门檻,惊疑地扫向众人。随后九叔公等长老们也先后赶了过来。
  「小江儿她,被风盼盼害死了。」朱妍面露哀慼地指着易仲魁手中的瓷瓶。
  「事情尚未查明,请你先不要含血喷人。」易仲魁把天山雪蓮粉交予豫顥天。「她可能是吃了这个东西,才中毒身亡的。」
  「这是……」豫顥天倒出一点在手上,移近鼻下嗅闻。淡淡的香气繚绕瓶囗。「是一种花粉?」
  「没错,那是产自夷邦的胡粟花粉,青楼女子专用以麻醉上门寻欢的男子。刚才小江儿临死前亲口说出,是风姑娘给她的。」朱妍像未卜先知一样,什么都不必问就什么都知道。
  豫顥天将信将疑地橫了朱妍一眼,移步来到床榻前,轻轻执起小江儿的手。毫无脈象,唇瓣和指尖已然泛青,的确是中了剧毒,幸好,还有救。
  「风姑娘和小江儿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害死她?」易仲魁虽没留意到朱妍是否从中作了手脚,但直觉地认为此事另有蹊跷。
  「一个人行兇作恶当然有其理由。」朱妍面转豫顥天,断然道:「风盼盼这么做是为了杀人滅囗。」
  「喂,讲话可是要负责任的。」易仲魁已九成九认定她是信口雌黄。他二人几乎同时赶到,为何他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而她却好像把一切都瞭如指掌?
  「该负责的是风盼盼,如果她没到帐房偷走五百两银子,又和来路不明的男人茍且私奔,恰好被小江儿撞见,她又何须一不做工不休,连一名小丫鬟也不放过?」朱妍自认这套谎话編得天衣无縫,心底暗暗窃喜。
  「你说盼盼偷了钱还偷人?」九叔公难以置信地眨巴着老眼。就连一向坚持对盼盼怀着敌意的大妗也深觉不太可能。
  这下豫顥天终于明白亚萍所谓的「捲款潜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朱妍势必不知道,他曾送了六大箱珠宝给风盼盼,而她还不屑收呢。
  「表哥,像她这么恶毒的女人,幸亏已经离开了紫宸堡,否则还不晓得要害死多少人。」
  豫顥天若有所思地扬起唇畔。「很不幸,我昨晚又把她给带回来了。」
  「既然这样,就快叫她来把话问清楚呀。」豫子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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