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荣华归(上) 第25章

  “一早三少爷就来过了,当时小姐睡得正香,三少爷不敢吵醒小姐便走了。三少爷交代今日要跟鸿叔去镖局一趟,上个月初进京送镖的镖师回来了,他们要问京城的情况。”
  虽然如今已是平民老百姓,张家对京里的局势依然很关心。
  “老爷一回来,小姐就再添两个丫鬟吧。”伊冬劝道。
  “我有你就够了。”当初嫁进勤国公府,她的陪嫁丫鬟就有八个,可是有人一心想爬上姑爷的床,有人逃不开利益的诱惑,自始至终忠心不贰的就只有伊冬,也因为如此,来到宜县,父亲三番两次想为她添丫鬟,她都拒绝了。
  伊冬知道张水薇的心结,当初随着小姐进勤国公府的陪嫁丫鬟,大多是临时从人牙子那儿买来的,还不清楚秉性就带进勤国公府,也难怪她们轻而易举就生出异心背叛小姐。
  “宜县的人纯朴善良,小姐要找两个贴心的丫鬟不难,再说了,多两个帮手,我也可以专心照顾小姐的吃食。”
  她只想到自个儿的心情,却忘了考虑伊冬的难处。张水薇呐呐道:“对不起,累坏你了。”
  “我不累,只是觉得若多两个人帮忙,我就可以将小姐养得更加白白胖胖。”
  顿了一下,张水薇苦恼的道:“白白胖胖是很好,可是进入冬日,我岂不是连不出房门都能成了不倒翁?”
  “不倒翁很可爱啊。”
  “是吗?”张水薇笑盈盈的挑起眉。“改日你也试着当不倒翁吧。”
  “我要是成了不倒翁,如何做事?”伊冬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
  “好了啦,别再为难你自个儿了,回去睡一觉吧,大白日的,若是有事,在房门口喊一声,也可以找到一个婆子。”
  伊冬咬了咬下唇,实在放心不下,还好此时有人出现解围。
  第四章 雪夜的温暖(3)
  “这儿就交给我吧。”赵平澜提着一个布包走了进来。
  伊冬两眼一亮,欢喜的跳起来。自从昨日赵远很有魄力的要帮小姐寻药,他在她眼中立刻咸鱼翻身,有了令人期待的价值。“这儿就麻烦你了,若是有事,你随便喊个婆子去叫我。”
  “是,我会照顾好小姐。”
  伊冬将小小放到地上,开心的回房间睡觉去了。
  “那是什么?”张水薇看着赵平澜手上的布包。
  赵平澜在床边的杌子上坐下,将手上的布包放在床头,打开来。“我给小姐寻了几本侠义小说,我念给小姐听。”
  闻言,张水薇苍白的脸儿终于出现血色。“千万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
  赵平澜愣怔了下。“小孩子才听人家念书吗?”
  “虽然我娘早逝,但我始终记得她最爱给我念侠义小说,娘的声音很温柔,我常常听着就睡着了,娘取笑我没有侠义精神,我就说,侠义精神不是听来的,娘就说,姑娘家应该温婉柔顺,不可以老爱狡辩……其实,娘错了,温婉柔顺不一定是对的,一味的迁就往往只是教对方以为你好欺负。”可是想起当时,张水薇充满思念。娘还说,过了十岁就要帮她相夫君,慢慢的挑,选蚌最好的,及笄之后,再风风光光将她嫁出门若非娘死得太早了,皇上没法子赐婚,她没有遇上元韦洲那个好色又贪利的人,她的人生就会不一样。
  “你就是听着睡着了,我也绝不会取笑你。”他知道她想起过去的遭遇,她温婉柔顺换来枕边人的毒害……他喜欢她想着那个男人,即使是憎恨。
  张水薇坚持的摇摇头。当着他面前睡着了,那多难为情……她是不是越来越在意自个儿在他面前的样子?这都是他的错,以前人前人后都是“小姐”,如今只有人前是“小姐”,两人独处就成了“你”,她如何将他视为“护卫”?
  “真可惜,我看过这几本侠义小说,很好看。”
  “我可以自个儿看。”
  “那我要做什么?”
  “你……不必在这儿陪我,去忙你的。”
  “我喜欢陪你。”
  张水薇真的脸红了,像颗樱桃似的,张着嘴巴,却结结巴巴吐不出声音。
  赵平澜好像没有察觉自个儿言语暧昧,自顾自的问:“既然不愿意听我隐侠义小说,那就说说你的病,究竟怎么一回事?”
  一顿,张水薇收拾紊乱的思绪,缓缓道来。“师傅说,三年前进入我体内的毒素可能残留在骨骼之中,致使骨骼遭到寒气入侵就引发疼痛。说明白一点,我比常人畏寒,白日还好,大不了躲在被窝,被窝里汤婆子不暖了,再换一个,可是夜里就不一样了,且夜里温度原就比白日低,寒风稍稍钻入被窝,身体就有反应了。若是身体状况好,咬着牙,倒也就熬过去了,不过一染上风寒,身体比平日虚弱,蚀骨之痛也变得难以承受。”
  这会儿他完全明白了,难怪她一出现染上风寒的症状,三少爷就急得跳脚。
  “那些生长在南蛮的药材确实不容易得到。”郎先生出生在最近南蛮的郎城,因此他特地见了郎先生一面,郎先生直言,她需要的药材只怕宫里才寻得到。
  “我知道,你不必勉强。”只是一夜,他已经确定那些药材不容易寻到,可见隐藏在他身后的势力不简单。不过,她终究没问,想说就会说,何必为难?
  “我会陪在你身边。”
  这句话很明白,却又教她摸不着头绪,不过,她总不能问此话何意,只好再一次强调。
  “不用担心,我熬得住。”
  “你不要这么坚强。”
  “嗄?”
  “痛就叫出来,难过就哭出来,不要怕人家取笑你。”
  她还是摸不着头绪,但也知道他是好意。“我才不怕别人取笑。”
  “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宁可自个儿受苦,也不教别人担忧。”
  今日她的脑子好像一直跟不上他,不过,她也不想费神琢磨,免得想太多了。
  “这原是我自个儿该受的苦。”这是她一味迁就必须付上的代价。
  “傻瓜,何苦将责任往自个儿身上揽?一个人若能狠心伤害别人,可以找到千百种的理由。”皇上想要毁了他不就是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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