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目女孩 第22章

  失控地窝在他怀里哭了好一会儿,白睦琳突然觉得难堪;这么大的人了,还哇啦哇啦地哭个不停,像个小婴儿似的,丢脸死了!
  吸吸鼻子,她的声音沙哑得难听。「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不知道。」他坦白招供。「我开着车在街上乱晃,看能不能好狗运地 『捡︼到你;要不是睦尔正好打电话给我,提醒我还有这个地方可以找,我可能得在街上晃到昏倒为止。」
  他试着用轻松的语调转述他的没头没脑,因为气氛已是太过紧绷,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喜讯的发布和自己对她的疏忽,只好轻松带过。
  果然白睦琳没辜负他的期望,她逸出一声轻笑,着实让他给逗笑了。
  这家伙壮得跟头熊一样,她实在无法想象他会有昏倒的一天。「你太夸张了吧?昏倒?我才不相信呢!!」
  「真的!」她还笑得出来,表示自己还有挽救的机会,他努力扮演可怜的姿态。「我到公司接你下班,谁晓得你同事跟我说你早就离开了,而且你也没有回家,你都不知道我快急疯了!」
  白睦琳娇瞠地睐他一眼。「这里才是我家!」
  「不,有我在的地方才是你的家,明天我就把这里退掉。」握住她的手,他为自己还能碰触到她的体温而感动。
  一阵酸涩涌上鼻尖,她乍然想起自己似乎该藉题发挥一下,免得让他以为自己果真如此容易便轻饶了他,往后岂不就随他搓圆掐扁,永无翻身之日?
  「才不呢!我现在又不是你的宣传,根本没必要跟你住在一起!而且你不觉得,你不该有为我决定任何事的资格?」推开他温暖的胸膛,她轻巧地跳跃在绝美的月光下。
  熊初墨眯了眯眼,要不是太了解她就在自己面前,他真会以为在自己眼前跃动的是月光仙子,不小心偷溜到几间来游玩。
  伸出手想触碰她顽皮的身影,却一让她灵巧地闪躲开来,这让他的黑眸一沉,瞬间扬起抓不住她的恐惧。
  「都快结婚了,我当然有资格!」他好慌,不知这话是对她的宣告,还是安抚自己不安的心?
  白睦琳停了下来,高跳的清丽身影停顿在闪闪银丝之下。
  「结婚?你要结婚了吗?」她佯装惊愕地顿了下,红唇随即扬起漂亮的上扬弧度。「喔,你的婚礼我恐怕不方便参加,不如……我就先在这里祝福你喽!」
  闭了闭眼,熊初墨心魂俱裂——
  她还是不要他吗?事情发展至今,她应该全然明白他的心意,为什么她就是不懂、不肯接受?
  扯开一抹难看的笑,他的心却在低泣……
  祝福?!
  他能欣然接受任何不相干的人对他的祝福,唯独她……她的祝福显得何其讽刺?
  如果生命里不再有她,他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初墨?」没注意自己何时喊他的名喊得如此顺口,就像是天生自然,她合该这么唤他。
  他没有回答,安静得像尊不会讲话的石娃娃。
  「你怎么了,初墨?」或许是不习惯他的沉默,也或许是察觉了自己的玩笑开得有点太过火,她慢慢敛去笑容,有点犹豫、有点不安;最后她选择接近他,轻缓地蹲跪在他敞开的双膝之间。「为什么不说话?你不喜欢我的祝福吗?」
  她开始觉得难受,左胸泛起同他一样的痛苦情绪,他们却都感受不到对方说不出口的痛楚,只是暗自舔舐自己的伤痛。
  「你凭什么认为我该喜欢或接受你的祝福?」再次睁开的眼满布红丝,他像只负了伤的雄狮,除了拚着最后一 口气反噬之外,完全跳脱不开心头那股深沉的悲痛。
  「我……」白睦琳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哀伤的表情,也是第一次听见他的语气里不再藏有隐含的宠溺,有的,只是无情的冷淡和严厉!
  嘲讽地轻笑一声,他撇开头不愿再看那张令自己无法不爱恋的容颜。「不必用那么无辜的眼神看我。想必你也已经听到风声了吧?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熊初墨想娶你白睦琳为妻,要是你不愿意,你可以用千百种理由来拒绝我,而不是以那声该死的祝福!」
  他越说越大声,到后来简直是用吼的,就连用咆哮来形容都不为过,却怎么也掩不了其间颤抖的哽咽。
  才刚风干的泪痕重新爬上她的脸颊,蓦然想起他挂在房门后的那只老旧风筝,突然之间,她什么都明白了
  「初墨……那个风筝,其实是我的,对吧?」就算他像蚌壳一样死不开口,她还是要问个明白。
  他紧闭上眼,因为眼眶灼烫得令他睁不开眼。「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不过是个没用的风筝罢了!」
  白睦琳伸手捧住他的脸,在月光的照射下,他密实的眼睫下方竟隐隐闪动着……水光?!
  「告诉我,初墨,那个风筝到底是不是我的?」噙着眼泪,她不放弃地再次追问。
  她执意要个足以说服她的答案,即使答案已是如此明显,她还是要听他亲口说出来才甘心!
  咬了咬牙,熊初墨终究还是睁开湿濡的眼,神情狼狈地瞪着她。「你究竟想证实什么?为什么非得问这个问题不可?」
  「因为这个答案对我很重要。」更重要的是他的心,他之所以老爱逗她的主因。
  他深吸口气,顿时屈服在她莫名其妙的坚持之下。「没错,那个风筝,的确是你掉到河里的那一个。」
  他投降了,对她,他总是只有投降的分——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以后就算他想投降,恐怕也没机会了吧?!
  「我记得你叫我不要去捡的。」她的泪掉得更凶了,为的,却不再是伤心。但熊初墨显然是误会了,误会她为了别种不知名的原由而哭,即使心疼,却再没有为她拭泪的权利。
  「我捡都捡了,不然你想怎样?再拿回高雄丢到河里?反正那是你的东西,随你高兴怎么处置都行!」他赌气地言不由衷,天知道他的心犹如被割*般疼痛!
  「我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吗?」她笑了,很浅很浅的笑,小心地不一让他发现。「随便我爱拿走,还是……放在原地?」
  「我管你爱拿到哪里去?」他心痛得失去理智,全然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暗示」。「你要丢就丢、要拿走就拿走,就算你爱放在原地我也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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